进宫之前,需得焚香沐浴,礼数得按周全着来。
卫澜霆自然可以不重视这些繁文缛节,可江无虞却怕被人抓到什么错处,小心又谨慎。
卫澜霆的兰庭紧挨着江无虞的心洲,于是便在心洲门外等着江无虞沐浴更衣。
良久,江无虞才出门。
他今日着了身中规中矩的青衣锦袍,衣上绣着青梅倚竹的素雅图案,更衬得他整个人傲然林立,风骨超绝。
如瀑的青丝用白玉元冠高高束起,发带是与衣裳同色系的天青色,微风吹过,摇曳生姿,恍如欲乘风归去的逍遥散仙。
粉雕玉琢的人儿如水墨丹青中走出一般,走到卫澜霆面前,落在卫澜霆眼中,刻在卫澜霆心上。
“殿下。”
江无虞眼中满是柔和的笑意,又藏着几分紧张,瞧着比欲拒还迎还要勾人。
不知为何,卫澜霆总觉得“殿下”二字从他的嘴里喊出来,竟多了些回味无穷的曼妙。
“孤的无虞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卫澜霆勾唇一笑,抬手替他就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捋至耳后,“走吧。”
二人同乘一辆辇车,去往皇宫。
离渊帝难得的将见面之处定在了百花竞妍的相御园,而不是死气沉沉的御书房。
江无虞一面打量着离朝皇宫的巍峨壮丽,一面腹诽着离朝帝王的奢华铺张。
二人被引到相御园的一处凉亭,香风阵阵,清晏亭翼然而立。
里里外外站了许多的宫女侍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理财那位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
“父皇。”卫澜霆忍着心中不适,面无表情地唤了离渊帝,拱手行礼。
“嗯。”离渊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江无虞提起衣摆,不卑不亢地行了个下跪大礼。
“质子江无虞,拜见离朝皇帝陛下。”
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一丁点的错处来。
然而卫澜霆却察觉到他自称“质子”时微微僵硬的身子,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心疼。
亭中,离渊帝手捧茶盏,漫不经心地品着茶。
一旁,还有位身穿锦衣华服的貌美女人伴驾,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保养得当,气质高华。
这便是宫中最为得宠的容贵妃,颐国长公主——容清越。
皇后早殇,后位悬空多年,离渊帝都不曾立继后,而是将中宫之权交由这位容贵妃料理。
除了没有皇后之名外,容清越坐拥皇后实权,与正儿八经的皇后可以说没什么两样。
江无虞跪了半天,离渊帝连个正眼都没给,仿佛没听到也没看到似的,自顾自地品着香茗。
这是故意晾着江无虞,给他一个下马威呢。
卫澜霆好看的剑眉微不可查地蹙起。
容贵妃见状,便微笑着提醒离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