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衍舟的作品的确有一种神奇，能将不具有生命的事物拟人化，给人真真切切的情感。

而简心眨了眨眼，细看进去。他突然就看出来——那副画里的主角是草丛里静卧着的一只鸟。

那只鸟非常小，在画面中占据很少很少的篇幅。可简心就是能一眼看出他才是整幅画的主角。而且那只鸟还莫名熟悉。

在哪里见过？简心眨了眨眼。记不起来。

莫衍舟也没有给他回想的时间，他将二楼的画架都粗鲁的推到一边去，跟成人高的石雕面对面。好像一点也不珍惜这些他努力创作的成果。

简心能从他身上看出跟两年前不同的一种焦躁不安，那时候的莫衍舟内心是宁静的，固执而不为任何外物所扰。可现在的他看上去内心充满了缠住不放的死结，好像解开一点，心内的那头野兽便会不管不顾的冲出牢笼。

“你怎么突然来这边治疗？”简心想到这里，就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话说到这里，正背对着他的莫衍舟骤然回身瞪住简心。眼睛发红，好像想把他撕碎一片片吃掉。

简心可不怕他，他要害怕以前早害怕了：“你怎么了？”

看到他平静的样子，莫衍舟忽然笑了：“你说的，大概是我被关之后吧。”

“什么？”简心蹙眉。

“需要治疗，大概是我被关之后的事。”莫衍舟说，他靠在画架上，一手撑住，似笑非笑：“我被陆宁迟关过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暗无天日，每天都在被折磨。”莫衍舟看看自己手腕，袖子撸到袖口，露出下面被绳索绑住的痕迹：“我曾经在那段日子里想，我为什么要活着呢？”

“你说……什么？”简心的牙关叩击，整个人都不敢相信：“你被陆宁迟他……怎么了？”

“啊，你兴许猜到了吧。”莫衍舟笑看着他：“如今，你还在问我俩之间的关系吗？”

“怎么……回事？”简心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陆宁迟，他对你……”

莫衍舟含笑望着他，一言不发。

简心的大脑一团乱。

他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被抛入真空中，听不见看不见任何东西。

等他回过神来，莫衍舟已经走到他跟前。

他弯下腰，用唇轻碰着他的耳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你接手陆氏了吧？”

简心张了张口，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陆宁迟莫名信任的关系。莫衍舟对陆宁迟的厌恶中又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加上他说曾经被陆宁迟绑住囚禁……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简心缓慢蹲下。这么说的话，陆宁迟喜欢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