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一封密报正静静躺在尉迟瑞身前的案几上,他眸色深沉,带着几分矛盾的急切与犹豫拆开了密报。

密报笔迹仓促,但又不难辨认。尉迟瑞匆匆读过,带着几分窃喜与不甘狠狠将密报拍在案几上:“明日傍晚荣允王将至京中,此次前线捷报荣允王功不可没,合该好好庆祝。”

他声音微抖,好在王茯苓听出了他的后怕与激动,迅速差办事利索的人去。

书房之中一片安静,王茯苓挥退了一众宫女太监,随后自己安安静静在门外候着。

他眼眸垂下,盯着地面。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皇帝需要一个人带着。

尉迟瑞起身靠在床边,眸中眼神已经放空,是陷入了回忆的模样。

捷报乃是快马加鞭送回却仍然花费了三天的时间,他下旨召荣允王回京也该只花三日……

他本是这么想着的,可他心中又隐隐不安,于是便派出两批人马。第一批在荣允王从前线回京三日路途的位置,第二批在差不多一日的位置。

但拦到人的是第一批。

他颤抖着双手盖上了自己的双眼,口中喃喃自语。

如今他胸口处仿佛要被不可言说的情感撑到爆炸,连同喉咙都撑的生疼。可他放不下,什么都放不下。

半晌,他放下了双手,掌心一片湿润,脸颊也是。

可在下一刻他又勃然大怒,摔碎了屋中才新添不久的东西。

王茯苓大惊失色,赶忙进入屋内,却见尉迟瑞已经冷静下来,正痴痴的望着什么。

他赶忙上前,避开地上的一片狼藉把人扶着坐下:“皇上,午时将至,现在要吩咐布菜吗?”

尉迟瑞面色一变,十分狰狞。

他死死掐住王茯苓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我笑话的人,都得死。”

王茯苓痛苦万分,挣扎着开口脸涨的通红:“皇上,您是天子,是万金之躯,您做的事都是对的。”

“对的?”

他狞笑道:“本王杀兄弑父也是对的吗?自古以来这是遭万人唾弃的事,本王机关算尽得来的这不光彩的皇位,无人听本王的命令,还像以前一样,本王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王茯苓眼前发黑,强撑着喘了口气:“王爷,王爷不会怪您的!”

尉迟瑞手一抖,松开了王茯苓的脖子。此刻他如同垂髫小儿见了害怕的东西般茫然无措,他身体发抖,从软垫上挂了下去,渐渐的脸色变得惊恐起来。

他疯魔一般拉扯自己的头发,尖叫着,嘶吼着。

“皇兄,皇兄……”

王茯苓满眼心疼,却只能空祈祷一番,祈祷尉迟瑞能够早日解开心结,恢复正常。

他差推荐快的太监去请了太医,太医抹着汗水给人开了安神的药,好叫人冷静一些。

突然,尉迟瑞直直躺倒在地上,双眼无神。

王茯苓下惨了,屋内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