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敢说实话?若是说了实话送走了荣允王,家中才是要乱套了。

他瞥了眼被仆从扶跪着的姜夫人,有些无奈。

宁玲有些焦急的探了探头,可她是女眷,如此情况是开不了口的。

“臣斗胆。”

宁玲一惊,看向身边的大哥。

“臣斗胆,向王爷禀报实情。”

尉迟荩临看向宁清,冷冷道:“讲。”

宁清缓缓抬头,直起腰来,不卑不亢道:“二弟宁远是由妾室所生的庶子,宁国公正妻姜夫人因不满宁国公违反祖宗规矩,于是对妾室叶皖安心生嫉妒。”

“彼时母亲与叶夫人皆怀有身孕,不过叶夫人月份大些。得知此事后,姜夫人设计害死生产后的叶夫人,之后又传出对二弟宁远不利的传言。”

“因此二弟宁远自幼时起便食不果腹,无人可说话。”

语闭,宁清又重重拜了下去:“宁清所言,句句属实。倘若二弟在王府有冒犯到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高抬贵手,保他一命。”

此刻姜夫人已经完全愣住了,她无比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骨肉要说出这种话。

她那么做,完全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啊。

宁清句句肺腑,但尉迟荩临却扯开了话题:“你既然如此关心你的二弟,为什么在此刻才表现出来?”

宁清已经说的够多了,宁玲一咬牙顺势接上:“回禀王爷,自小女记事起,府中所有人便有意无意的忽视二哥。在小女六岁时,父亲母亲更是直言不许同二哥说话。作为兄弟姐妹,自然是想着念着的。可父母之命,又岂能违背。”

尉迟荩临冷哼一声,起身拂袖:“宁勤泽,带路。”

宁清一顿,起身跟在了尉迟荩临身后。

屋中一众仆从头低低的,宁国公见人离开方才用衣袖擦着额上的冷汗,姜夫人迟迟没有动作,在宁玲上前扶她时终于发作。

宁国公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后退几步,一言不发。

姜夫人骂道:“都是一群白眼儿狼!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妹二人拉扯大,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狠狠推开扶着自己手臂的宁玲:“你哥哥当时已经在书院读书,知道的不多,你可是次次都在!”

“真是心寒!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姜夫人眼中落下泪来,气的脸红脖子粗,又指着宁致远骂:“你为什么不说话?当初说好的只娶一个,为何在我怀着玲儿的时候又抬了妾室,而且妾室竟然怀的月份比我都大?”

宁国公方才缓过神来,懒得与姜夫人再纠缠,转身正欲离开。

可姜夫人哪里就肯,她一把扯住宁国公的衣袖,哭嚎道:“你说话啊!为什么?宁家世代都娶一个!你为什么要抬妾室?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