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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脸上有错愕,有悲伤,有愤怒,有不解。金小树的死所带来的,是他们的死局。郁枫也完全不知道,当时救下金小树的念头,会造就如今的局面。

郁枫双膝跪地,面对着众人俯下身将头磕在地上,随后起身大吼。

“金小树!乃!乌桓奸细!现已正法!我郁枫引狼入室!陷李家军于两难之地!自罚谢罪!”

说罢举起杀死金小树的那把短刃,直直地砍下了左手小指的两节!钻心的疼痛袭来,郁枫手中满是血的刀在惨叫声中落地,她颤抖着手,扼住失了小指的左手手腕。

也不知是否是太疼的缘故,她竟流下了眼泪。

众人震惊之余,忙将她从地上扶起。他们听闻了金小树的事与如今的困境,深感此时并不是追究过错的时候,如今他们腹背受敌,如何撤出瓒城,又有多少人能撤出瓒城,不容乐观。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郁枫抬进她的帐内,伍祐忙找来伤药,却哆哆嗦嗦地将药洒了大半瓶。李自牧见状忙扯过纱布,迅速为她包扎好伤口止血。

“郁枫……你……”李自牧不知如何宽慰,“错不在你,何必如此。”

郁枫当机立断:“不必管我,将军且说我们该如何做才能挽回。”

众人这才冷静下来,如今竹曦还睡在李自牧帐里未醒来,金小树给他下的迷药倒是不深,或许过会儿便会转醒。只是如今醒着的人才是最受折磨的。

伍祐还未从瞬息万变的事态中抽身出来。他忐忑起来:“如今城外全是乌桓骑兵,我们被包围了,城中粮草不过半月的量,我们必须突出重围。可……如今该如何……”

李自牧直言:“城中人马不过百人,要分散,目标变大,他们反而不易进攻。我们去调援兵,让其余人死守城门,撑过十日。”

如今还有一个问题。

调援兵,要虎符。这虎符,该由谁带出城?

他们只有几人,城内不过百人,而乌桓人有千人之余,风险要分散开,胜算才大。

乌桓人认识李自牧,他又是将军,故而虎符必不能放在他身上。但若虎符丢了,便无法调遣边境军,没有援军,必死无疑。

“把虎符给我。”吴解从地上拾起根树枝,在地图上比划,“我们六人,分成四队,从东南西北四门同时突围。将军一队,我一队,陈信和郁枫一队,竹曦和伍祐一队。我们都带着同样的包裹,把真的包在我的包裹里,我一定拼死带出城门。”

把虎符给吴解,无疑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乌桓人也不是傻子,最坏的结果便是四队人一队也冲不出去,身上有虎符的,他们更会穷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