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曦这就太见外了,和以前一样,叫我阿信就好。”
竹曦眯起眼,半开玩笑:“阿信,这李家有喜事,是牧哥要娶大夫人了吗?”
陈信脸色一僵,试探着看了看竹曦的神色,开口道:“对,是公主。你也知道,这婚事因为国孝拖拖拉拉已经这么多年,今年朝臣们吵得紧,不办恐怕是不行。”
“对……对,我知道的,牧哥以前跟我讲过的。”竹曦脸色不太好看,毕竟自己也跟了李自牧整整七年,要说没有感情也不可能。
当年也是他给自己赎的身,若是一点喜欢也没有,也不怎么可能。这两个不可能加起来,竹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证明什么。
陈信还在四处找补,想要再解释解释:“公主已经在这府上住了这么些年,其实早就把住了将军府的命门,拜不拜堂也没什么变化。”
“再者说,公主是什么人,我们哪能和她比。她就是天,我们都是地上的人,不在一道儿上走。都是走个过场的事,你千万别多想。”
“没事,阿信。”竹曦又恢复往日的神色,“道理我都懂,再者说牧哥身边若没旁人,这位置也轮不上我,到底是我高攀。”
两人在府里走走停停,就要到内院。陈信唤来管事蕊娘,让她领着竹曦先换身干净衣服,自己则准备去城郊的校练场喊李自牧回来。
竹曦平安归来这么大的喜事,李自牧要是知道,肯定会一刻不留地往府里赶。
竹曦见陈信对蕊娘熟络,视线在二人之间徘徊起来。陈信也不多加掩饰,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也老大不小,两人确实好事将近。
陈信眼中带笑,又对蕊娘叮嘱几句,自己匆匆忙忙地去牵马找李自牧。
蕊娘则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不用陈信多说,她就将几件合身的衣服都拿来出来,件件都是上等的面料,时兴的款式,和自己身上的褴褛衣衫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我这就叫人去烧水,公子就先挑上件合身的,待会儿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放松放松。”蕊娘热情地招待竹曦,看见他还裹着厚实的斗篷,疑惑道:“公子还带着兜帽做什么,这都进屋了!”
竹曦迟疑地点点头,解开了斗篷的系带,兜帽也随之脱落。蕊娘这才明白为何竹曦要一路带着兜帽上京。
因为竹曦的头发是金棕色的,他并身上流淌的并非全是汉人的血。
竹曦看出蕊娘差异的神色,手不自然地把头发往后束了束,微微卷曲的头发怎么整理都显得不服帖。
这句话也对很多人解释过很多遍:“我是大昭人,沐州的户籍上有我的名字。”
蕊娘觉得自己失了礼数,感到抱歉:“不好意思,那……公子快去沐浴吧……衣服都在这里。”
竹曦扫过这些衣服,选了件月白色的长袍。以前在李自牧跟前,自己差不多都是穿这种素雅的衣服,李自牧看上去也挺喜欢他这么穿。
等蕊娘再次扣门进来,竹曦已经沐完浴,换好衣服了。蕊娘有些看待在原地,因为这人长得也过于好看了些,蕊娘不知该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