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炳呆滞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初做的傻事,羞愧地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冲动,害得所有人在这里被利用了一百二十多年,每天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却不能说也不能做什么。
“幻境禁锢了我们的灵魂,我们就要按照死去之前的生活行事,所以我总是喝茶,因为死前爱喝茶,所以我每天吃完饭都要睡觉,因为死前那天我身体不适,便嗜睡了些,”沐娘哀怨地说,“尽管我心里不愿意,但我拒绝不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
“好在,你们的出现,终于打破了这些规律,幻境没有人的智慧,被打乱了节奏就会失控,我们在该死的时间没有死,发生了曾经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就终于可以重获自由了。”
许栩心虚地捂住芥子囊。
没想到自己一时手贱居然误打误撞破了幻境。
“我也是碰巧,能帮到你我很开心,”她真诚地说,“来到这里之后,你对我真的很好。”
眼看着他们的魂魄越来越微弱,许栩发出了疑问:“但我不理解,你们方才在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引得谢炳要启动祭血大阵对付他的父亲?”
她不问不要紧,一问,沐娘的眼睛就像淬了毒,狠狠瞪向站在角落沉默不语的城主。
“炳儿偷了我袁氏一族的祖传功法秘籍,那里面不仅有祭血大阵的图式,还有锻造人铁的秘诀,”沐娘痛心疾首,“我本打算将这害人的法门彻底封存,但却被邪修当作叛徒,引来报复,他们不仅诱骗我儿子,还将那人铁的秘诀偷偷给了他!”
她指着曾经心爱的丈夫,泪流满面:“而他,早就因为普通人铁炼刀的效果不好而心生不满,拿到秘诀后,他知道我袁氏一族的血若是用来炼刀是天下绝无仅有的秘宝,便对我心生杀意。”
“炳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为自己催动的是祭灵阵法,想要强行突破修为,带我离开。”
所以说到底,真正做错事情的并不是谢炳,他不过就是为了保护母亲,被坏人给骗了。
“渣男!”许栩咬牙切齿地骂,“你身为正道修士,居然想用这种旁门左道来提升修为,你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谢城主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被困在这个幻境里死去活来了一百多年,他都已经被磨平了心气。
如果知道是这个结局,他万万不敢打妻子的主意。
当然,他并不是知道错了,只是单纯的怕了,祭血大阵是将人活活绞杀而死的残忍阵法,他宁愿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也不想再经受一次了。
“我们的魂魄怕是很快就要散了,”沐娘走近,冰冷的魂魄托起了许栩的手,“祭血大阵的图式被那人偷走了,他是邪修的头子,究竟长什么样谁都不知道,而外面那个,不过是他用我们的怨念催生出的一个傀儡替身。”
“前段时间他约莫是受了伤,突然回来疗养,幻境一破,他大概也会消失了。”
作为曾经真正想要洗ʝʂց心革面重新做人的邪修,沐娘很后悔当初没把祭血大阵的图式给彻底销毁,否则也不会被人惦记,招来灭门之祸。
她十五岁嫁给谢昀,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邪修的身份,安安生生和一个正道中人生儿育女过最平静的生活,即使婚后谢昀变得喜怒不定,还软磨硬泡从她这学会了炼造人铁,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竟然有龙阳之癖,娶她不过就是为了袁氏的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