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汤……”管家问。
“倒了吧,”城主没什么耐性地转身回房,“整天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烦不烦。”
他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一眼站在旁边嘴唇苍白的儿子。
谢炳站在那里,眼神里却藏着太多的情绪。
他嗫喏着,拦住了要收拾汤碗的管家。
“阿伯,给我吧。”
他端起了一饮而尽:“阿伯,是不是很多次了?”
什么事情很多次了,他没有明说。
管家却似乎听明白了,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将空碗收走。
许栩站在那,与他对视了一眼,那双苍老的眸子……
嗯?
总觉得从哪里见过。
“长渊,”傍晚,坐在房顶上,许栩捏着手里的狗尾巴草,“今天那个小厮,他是不是本来就活不成了?”
她不相信长渊这个人会去傻到要害死一个凡人,所谓的尽职尽责不过是他为了给城主使绊子逼他露出真面目的手段而已。
那个人如果能活,长渊就绝对会救。
少年站在她旁边,幻境里的夜风猎猎,吹得衣衫飘舞。
长渊诧异地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怪我。”
“你是圣父嘛,”许栩啧了声,“你就是害了我也不会害别人。”
“确实,”长渊点头,“城主确实有龙阳之癖,但是行苟且之事也不过是顺便,白天我察觉到那位少年身体里已经被打入了无入丹,这个丹药可以将活人炼化为人铁,然后投入炼炉重铸法器。”
法器虽然天生有阶级,有些生来就已经是灵器甚至是神器,但这并不是终点,不停地重铸可以提升法器的能力,这个是无止境的。
有些人的法器可能走到某个程度就再也停滞不前了,这时候修士就会走两条路,一是提升自己去弥补法器的不足,二是寻一些偏门邪方来试图重铸法器。
看来,城主选择了第二种。
“所以,你就干脆把他公之于众?”许栩蹙眉,“但看来,这件事对城主的影响并不大。”
他虽然不常露面,但是威严存在于府里的每一处,上至沐娘谢炳,下至洒水婢女,每个人都很怕他。
哪怕现在知道他是个伪君子,是个骗婚的混蛋,也没人敢说什么。
“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出口气。”长渊跳到院子里,仿佛跳进了月光化成的长河,浑身镶着光边。
“索性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死的痛快。”
这时许栩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他怎么可能伤得到城主,原来是你在旁边帮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