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殊听罢却摇了摇头,“带着我是累赘,只要世子殿下能找到得力的人手便是。我家家丁既然都寻到了国公府,便是走投无路了,我虽在园子里,不清楚外头的关节,可也知道堂堂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却寻不到救援是何等蹊跷。”
“正是因为太过蹊跷,我不能再去浪费时间找衙门和护城司。”清殊仰着头看向晏徽云,清澈的瞳孔如平静的湖面,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和冷静,她缓缓道,“我只相信殿下你。”
晏徽云听了这话,眉头仍未舒展,反倒皱得更紧。
清殊心头一跳,有不好的预感。
“圣上久病初愈,突发雅兴,召令各大臣陪同前往御临苑秋猎,你的兄长和父亲正在其列。”晏徽云脸色很不好看,“因此举突然,京中带兵的武官都要随同护卫,我家只剩府中几个护院。”
清殊如坠冰窟,只觉得后背发冷。
“甚么?全都走了……”
她原本只是猜测有蹊跷,可如今连淮安王府都抽不出人,清殊心头疑云密布。
一个是巧合,两个是巧合,接二连三就决计不是了。
是什么人有这样大的能耐,将每个人甚至于皇帝都当作棋子,巧妙相连,制造出一个绝路。
这样玄妙,这样神秘而可怖,心里头不对劲却偏偏说不出道理来,只能恨自己倒霉……这究竟是真的命运,还是人为的计谋?
难道这就是姐姐的命运?这就是她自己的命运?!
清殊眼中酝酿着风暴,想了很久,却又沉静了下来。
她道:“那就请殿下就将几个护院借给我。”
晏徽云还在思索对策,闻言皱眉道:“亭离山脉绵延,林子里多豺狼,几个护院顶甚么用?”
清殊没再说话,四处看了看,径直往马厩跑去。
她知道学堂里有人骑马上学,譬如眼前这位爷。
“站住!你人没马高,几时学过骑马?”晏徽云随手一捞竟然没有抓住。
小姑娘一阵风似的跑到马厩,一眼就认出熟悉的逐风。通体乌黑的骏马傲得很,打了个响鼻,铜铃似的眼睛眨了眨,好像也认出了清殊。
“我自然不会骑马。”清殊坦荡直言,转而看向晏徽云,也不开口了,只一手拉着马鬃毛,一双眼直勾勾瞧着他。
虽不说话,却也胜过千言万语,眼底意思很直白——会骑马的那个还不快过来。
晏徽云挑眉,眼底有些不悦:“你使唤起我来倒很是自在。”
他语气虽不大好,脚下却没犹豫,三两步上前,顺手把清殊一捞,安放在马背上,自个儿拉着缰绳。
“园子里不好纵马,一盏茶的功夫出府,一个时辰穿过坊市出城。”
清殊微微拧眉:“一个时辰?”
“嫌慢?”晏徽云拉着马头也不回,冷道,“上回顾及你的小身板,逐风才提了五成速,你要是不怕,让它提个十成速,半个时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