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兆一向是个我行我素的硬茬,哪里说过这等软话,即便是生身母亲,晏宁也从未见识过这一面,怎叫她不惊讶。
一时间,语气也软化了,只是余留几分怒气,“罢了!你是忤逆惯了的,我也不急着今日就成事,只将我的话放在心里好好琢磨就是了。还有,不许再提甚么妹妹的,要添也是添个孙子!”
袁兆一挑眉,又想说甚么,却被长公主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项连伊赶忙上前拍背顺气,“公主,慢些说,别恼了。袁郎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你们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千万别因着我生了嫌隙。”
因为高门之间互有往来,这一世的项连伊与皇家这些兄弟也算一块儿长大,如今年岁渐长,长辈们不免生出了几分旁的心思。
既然已经有了凑对的心思,就不急于一时了。项连伊心里有成算,长公主的欢心易得,袁兆的真心难求,万万不能因小失大。
“好孩子,你最是懂事的,今日委屈你了。”果然,长公主面带怜惜,又拉过她的手轻轻拍着。
像今日这样似巧非巧的见面,都是有盘算的。
譬如今日,长公主心里是想让袁兆和项连伊好好相处。
原本有他们自家几个人倒也没甚么,偏又闯进来一个清殊。
小姑娘倒也不打紧,可是正主袁兆明明已经被哄过来了,却又不配合,真是气煞了公主。
清殊缩在永平王妃怀里看了好一出大戏,兴致勃勃得很,心里还盘算着要回去讲给姐姐听。正在暗暗捋清人物关系,就瞥见长公主背过身拭泪,脸上却滋润非常,哪里有病态。可她再回过头去,又是咳嗽连连。
清殊挠了挠头:啊,好家伙,装病呢。
很快,发现这一遭的不止她一个。
袁兆打量了母亲片刻,想是见惯了这把戏,确定她没事,略拱了拱手就告辞了。
他走时,正好与晏徽云擦肩而过。
短短一瞬间,兄弟二人打了一番眼神官司。
心照不宣地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他一走,长公主和项连伊留着也没甚意思。
“我身子不适,先去帐子里休息一会子,不陪各位了。云哥儿、容哥儿和绫姐儿也多来我那坐坐,虽没甚新鲜玩意儿招待,到底是你们姑母我的心意。”临走前,晏宁冲着小辈们笑道。
“皇姐客气了,你只管休息去,一会儿要启程,我再打发人叫你。”永平王妃立刻起身相送,又是一番客套你来我往,才将晏宁与陪同的项连伊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