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一怔,这头的彩袖并李贵也是一怔,连晏徽云也几不可查地挑挑眉。
回过神来,彩袖正要开口让请殊回马车,却见晏徽云嘴角扯开一个笑,“你胆子倒是大,逐风是全武朝数一数二的名驹,脾气烈得很,你敢坐?”
逐风好像听懂人言,它打了个响鼻,突然低头凑到清殊面前,四蹄不住踢踏。它又生得威武,一双眼睛铜铃似的大,个子比清殊还高,遮天蔽日地站在跟前,倒真有几分压迫感,
清殊没被吓到,反而学着晏徽云的样子抬了抬下巴道:“我自是敢坐,殿下也在马背上,有本事将你一块儿掀下去。”
晏徽云眼底隐隐有笑意,一时又觉得不能笑,便冷了一副脸,利落道:“那别废话了,上马。”
“胡闹,你人还没马高,从不曾骑过马,万一……”
彩袖追在后头阻止,话还剩半截在嘴里,就见晏徽云随手一捞,将早早张开手等着的小姑娘带到马背上,马鞭随之落下,逐风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往前奔去。
众将士雷厉风行,一并跟在后头,如来时那般急风骤雨似的离开。
余留彩袖愣了片刻,转头急急催促李贵驱车追赶。
前头的清殊尚不知彩袖的慌张,她晕头转向地被丢上马,然后感受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夹杂着水汽的狂风扑面袭来,吹得她脸颊上的肉都在抖,想开口,却不妨被灌了一嘴的风,又把话堵了回去。
沿途的延绵粥棚,人山人海,还有树木花草飞速从眼前略去,清殊久违地体验了一把坐车的畅快,她忍不住兴奋地招手,勉力从风口里挤出几个字,“再、快、点!”
头顶突然传来冷哼,拉着缰绳的手一紧,逐风的速度不增反降。
小人儿双手揪着马鬃不放,还在兴奋蹬腿儿呢,见逐风慢了下来,顿时不满,“干嘛?!”
“我是你的马夫?”冷淡的声音颇为不爽,明显是故意不遂她的意。
清殊往后一仰,脑袋磕在少年的胸前,抬头看他,理直气壮道:“那你方才还吓我侍女呢,要不是你故意吓她,我现在哪里就要回去了?一报还一报,平了!”
“坐好!”他空出一只手按回清殊的头,哼了一声才道,“倘或不说重几分,以你花言巧语,想必又哄得你家里人由你的意。田老五虽不是匪寇,却也不是良善之辈,这样的人哪里就能全然分辨?早早打发你家去才是正经。”
清殊暗暗使力,左转右转,脑袋始终被一只手制住,气哼哼道:“我做的都是正经事,凭甚么只有回家才是正经?即便殿下一手遮天,也没有管到我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