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灵影化成火凤,飞入凤凰神殿。
他第一次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走出禁地。
他守在神殿外,等候未来妻子的诞临。
第二十年春,祭司已将有趣的事讲完,便周而复始,又开始念起她在人间时喜欢的古诗文。
念诗文时,一只翅膀残损的小鸟误入禁地,落在祭司肩上。
他抬指接过小鸟,发现竟是未开灵智的。
便用温和的灵力将它包裹,治好它受伤的翅膀,送它离开禁地。
小鸟叽叽喳喳,快乐飞远。
祭司笑着收回目光。
他从不疾言厉色,如同河流,静水无声,包容所有遇见他的生灵。
日子如水淌过。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平淡天气,灵泉下的少女,终于睁开眼。
神山上的花大片盛开,为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准备灵露。
微风一吹,花浪层层怒放。
隔着清澈的灵泉水,她凝视着岸边的蓝衣青年。
祭司并未睁眼,也没发现她。
她的视线滑过,从那冰霜般冷肃的素白面庞,移动到他念诵时翕动的薄唇。
原来,那些温和的语调,竟然出自这样不苟言笑的面庞,实在稀奇。
姜九歌看着看着,绽开笑意。
神山上,成片起伏的花海都静止了。
她开口道:“祭司。”
岸边的青年身形片刻凝滞,似乎不敢相信。
于是她又唤了一声。
岸边的蓝衣青年睁开眼,压抑缓涩的语调道:“我在。”
他一直都在。
只要她肯睁眼看,他一直都会在。
姜九歌醒来这一日,灵泉水湿润了她的眼睫。
她跃出灵泉,出现在祭司面前。
现在的她已经懂得,祭司那些绝望到无法出口的爱意。
她不愿他误会自己的话,于是解释:“祭司,在人间时,我曾经喜欢过别人。”
她坦然承认,喜欢过那样恶劣的少年。
姜九歌哽咽难言:“所以我不能嫁给你,对不起。”
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她自己变得糟糕,所以不能嫁给他。
现在的她满心伤痕,再也配不上祭司纯粹的喜欢。
可祭司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可现在,你只在我眼前。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他明白她的欲言又止。
“九歌,我愿意等你忘记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