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势直接把姜既白吓懵了。
凌子樾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让姜既白都怀疑一瞬,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他。
好半晌,姜既白终于找回底气,狠狠瞪了回去。
他一抬手,众弟子合力重新将凌子樾拖了下去。
“我说你弑杀师门,大逆不道!”
姜既白理了理衣襟,用俯视蝼蚁的眼神问,“你认不认?”
凌子樾一个字也说不出,瞬间失去辨别外界信息的能力,沉浸在孤独的世界里。
他脸上时悲时笑,已经不在乎为什么罪名会跑到他头上。
总是这样。
对他好的通通不得好死,污蔑他的长命百岁。
太好笑了啊。
凌子樾这幅模样有些瘆人,让一旁的弟子忍不住嘀咕:“凌师兄不会疯了吧?”
“疯?”姜既白冷笑道,“我看他好得很!”
“不承认?”他继续对凌子樾道,“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认!来人,将青蓝带上来!”
姜既白话音刚落,殿外的人已经自己走了进来。
步青蓝额上是三指宽的白孝,脸上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带着接近灰白的沉肃。
他步伐沉缓地走进来,转目紧盯着凌子樾,似乎此生第一次真正看清地上的人,重新认识了他一场。
步青蓝半跪在他面前,凑近轻声质问:“凌子樾,我父亲究竟何处惹了你,你要趁他伤重,从背后偷袭杀他?”
好半晌,凌子樾终于抬起脸。
他的瞳孔微微颤抖,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师尊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步青蓝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狠戾,猛地推开了凌子樾:“见他?你还有脸见他!”
“不是我,我没有。”不是他干的啊。
凌子樾摇着头,终于为自己辩解了唯一一句,可没人会信他。
“我亲眼所见,难道是我冤枉了你凌子樾?”
步青蓝又上前拽起了他,“你不是想看父亲吗,好啊,跟我去看,你用半柄断剑,就要了我父亲的命!”
步青蓝大声吼着,痛苦哀鸣:“凌子樾,就是因为我信错了你,才害死了我爹!如果不是我去找他保下你,你不会有机会与他独处,不会有机会害死他!”
昨天,他甚至去丹修门,替凌子樾寻找治伤的草药。
但也幸亏如此,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巧,撞见凌子樾行凶。
黑衣少年没有反抗,沉默接受一切指责。
等到终于被拖拽到步迟云身前时,他才哀恸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