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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歌看出他不高兴,没有拐弯抹角的安慰,选择直白地说了出来。

这么明显吗。

凌子樾几乎气笑了,垂下眸又想,他的心情对姜九歌很重要吗?

凌子樾被姜九歌的直白传染了,心里憋不住一点事。

于是想着想着,他就问了出来。

“当然啊!”姜九歌正色道,“你可重要了。”

这不废话吗,她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这位大爷哪天要是想不开了,她得陪着一起完蛋啊。

姜九歌敢保证,整个三界,从天上数到地下,从乌龟数到王八,他再也找不出比她更上心的人了!

凌子樾这朵忧伤菇真该多见见世面,晒晒太阳,不然,她真为他的精神状态感到担忧。

姜九歌偏头拧眉,看了他一会,想到什么。

她扔下兔子,拽着凌子樾就往别处走。

被扔下的兔子笨笨地窝在草丛里,咀嚼着草叶。

实在无语,等它回去就宣传,人类到底有多善变!

“去哪?”凌子樾问。

姜九歌没理他,只顾着往前走。

两人一番忙活,终于爬上玄极宗的后山坡顶。

坡顶地处偏僻,灵气稀疏,平常很少有弟子会特意跑到这边来。

这里是境泽仙山面向人间的一方。

少女盘腿坐在柔软的草地上,两只手按在足踝处,眼眸亮亮盯着远方。

凌子樾不明白姜九歌想干嘛,出口问她的意图,她也不愿搭理,只将食指压在唇边,示意他安静些。

于是凌子樾闭了嘴,他坐在少女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天边荼靡的夕阳沉落,倦鸟归巢。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去。

山下,一盏接一盏的灯亮起,暖黄的灯光蜿蜒了人间。

少女转过脸来,不甚明晰的面庞上唯有眼眸亮得惊人,她指着山下:“看,山下的灯火!”是不是很好看!

凌子樾心中冷笑,觉得她幼稚。

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万家灯火,又无一盏归他。

可话语出口,却变成口不对心:“嗯,很好看。”

近近谛视,忽觉美景。

人间共照同一轮月,无人之处的旷野,苏安然身披月光,一改往日的柔弱,眼中写满显而易见野心。

没人知道,心脉受损、伤重得下不了地的苏安然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她收回仰望的目光,向前一步,白裙在夜风中染黑,柔弱的美变成硬挺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