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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缠在木语凝脚边不肯走。

木语凝俯身将它抱起来,一人一猫穿过热闹的集市,引得不少人回头注目。

街上突然下起小雨。

木语凝抱着白猫,走进一家酒馆避雨。

她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且听雨声。

雨越下越大,敲在青瓦石街上,滴滴答答,汇成悦耳的清曲。

木语凝抚摸着白猫的头,眉波流转。

似乎感受到什么,她轻声道:“终于来了。”

伸手推开木窗,木语凝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倚在窗框上。

窗外车水马龙,来往的人行色匆匆。五颜六色的伞面被大雨冲刷得失了颜色,染开一副水墨画卷。

窗外陈旧的老卷轴中站着一个清俊少年。

泼墨的雨中,独他撑着素白的伞面,朝屋檐下走来。

“白逸鹤,好巧。”

木语凝伸出空闲的手,打了个招呼。

被她称做白逸鹤的少年一身道袍,瞧着像个道士,腕上却绕着佛珠,信仰十分复杂的样子。

“不巧。”白逸鹤收起伞,一语道破,“何事?”

他眸中清澈孤绝,古井般幽静,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着。

“找你叙旧不行吗?”木语凝顺着手中的白猫,反问道。

“不行。”

他干脆答道,“你不该来这里。”

木语凝没打算听他的劝告,假装没听见,不作回应。

白逸鹤原本已经略过她怀中的白猫,忽地皱眉看来。

他目光凝住片刻:“哪来的白猫?”

这问法相当奇怪,似乎一眼笃定这不是木语凝养的猫,只单单问它从哪来。

见他提起自己,姜九歌抬眼盯着他。

有种被他看穿的错觉。

可木语凝都没看出白猫皮囊下的她,别的人怎么可能做到?

除非,他就是木语凝曾提到过的神。

世上只有神明的眼睛,可以跨过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可神该待在神界,怎么会在人间流浪?

姜九歌想不明白。

不光她想不明白,木语凝也想不明白。

她从没见白逸鹤对与他无关的事物,这么关心过。

当然,在木语凝看来,世上也没有几件事是与白逸鹤有关的。

木语凝善解人意地将白猫递了过去。

白逸鹤也不跟她客气。

伸出修长如玉的手。

莹润的佛珠串一头搭在腕上,另一头绕在虎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