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胡闹!”
一阵劲风刮过面门,茶杯与坚实的地面相碰,清脆碎裂。
泼溅的水粘上姜九歌浅紫色的裙边,洇开团团污渍。
姜既白还欲再砸,被上前劝架的孟晗拉住。
“师兄别动怒。先听九歌把话说完,再做定夺。”
孟晗一双眼生得极温柔,脾气更是出名的好。
她是玄极宗的丹修长老,也是姜九歌和苏安然的师尊。
苏安然选择做丹修,完全是因为不想吃苦。
符修、剑修、傀修,都免不了冲在最前方,要去外面历练。
危险的事,让炮灰冲就对了。
怎么能让女主亲自上。
想来想去,还是丹修最合适,负责后方。
丹修一事,天分决定下限,运气决定上限。
巧了,这两样她都有。
天材地宝到处捡,灵药随便炼。
是以,别人眼中最难学的丹修,对苏安然而言,无异探囊取物般轻巧。
而姜九歌做丹修,没有那么高大上的理由。
……她单纯是为了去给苏安然当跟班。
姜既白本来也只是吓唬姜九歌。
孟晗全了他的面子,他便抖着胡子就坡下驴,听听姜九歌在发什么疯。
他瞪了姜九歌一眼,希望她不要乱说话。
哪知姜九歌迎着他的目光,直白地看了回来,不卑不怯,无畏无惧。
这样的眼神姜既白很熟悉。
与姜九思论棋时,他会暂时摒弃两人的身份,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姜既白。
但不该出现在姜九歌身上。
她应怯懦、应胆颤、应退缩。
但她没有。
姜既白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这个从未被他赋予过期待的女儿。
下一刻,姜九歌语出惊人,震呆了殿内外众人。
“是我冤枉凌师兄,他为救我才误斩赤金兽,错不在他,所有责罚我愿一力承担。”
姜既白收回了自己的期待,怀疑姜九歌中邪了。
玄极宗上上下下,都知道姜九歌最讨厌凌子樾。
没人知道他们有什么过节。
总之,姜九歌就是看不惯凌子樾,两人一见面就势同水火。
但今天,她竟然在为凌子樾求情!
殿外,挤做一团的弟子们炸开了锅。
“小师妹这是修为突飞猛进,还是找到绝世秘宝了?”这么硬气的样子,属实少见。
虽然姜九歌对外凶巴巴的,但在姜既白和姜九思面前,她比鹌鹑还乖。
“都不是,小师妹在认错呢。”挤在前面的弟子转头往后面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