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遇见江絮以后,在拥有了自己的家庭以后, 就更觉得无所谓了。
不然他也不会同意江絮年前过来拜访甚至留在首都军区大院吃饭的提议了。
在他眼里,秦志刚是父亲,但也仅仅只是拥有父亲这个身份的人而已。
年少时的误解与隔阂,横亘在中间的十余年时光,都已经注定他们父子俩不可能回复到正常父子的状态。而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对于秦敛来说,最大的意义其实不是洗清了自己受到的冤屈,而是知道了妈妈的画并不是秦志刚故意扔掉的。
他曾经无数次替母亲觉得不值,她那样高洁的一个人,嫁给了秦志刚这样一个一心扑在仕途上的糊涂虫,最后连遗物都被弃如敝屣。
现在知道一切,至少证明秦志刚还没有那么卑劣不堪。
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如果他真的在意珍视母亲的遗物,也不会让张又琴母女俩找到机会。
秦敛收回思绪,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说:“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老头子今天受了不小的刺激,尤其是知道了秦嘉,啧,总之那个嘉不是自己的孩子,打击实在不小,他也不年轻了,一个人待在家里万一有个好歹的,想喊个人都喊不到。”
他抱着江絮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没事的,只要跟你一起,在哪里都没事。”
江絮埋在他怀里,手指下意识微微轻拍。
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等到躺下睡觉,其实已经是深夜,不过江絮能感觉的,秦敛一直没有睡着,她一开始还窝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聊天,可是最后终究是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疲惫感,睡了过去。
大约是心里装着事儿,第二天江絮倒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略有些幽暗的天光,心里猜测了下时间。
哪知道她刚微微一动,头顶就传来秦敛略微有些哑的声音:“醒了?”
江絮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嗯了一声。
秦敛伸手顺了顺她微微凌乱的头发,说:“七点还没到,你再睡会儿?”
江絮微微抬头看向他,窗外透漏进的晨光中,他的双眼漆黑明亮,根本看不出来昨晚到底睡没睡,江絮挪动了下身体,在他略微长出了些胡茬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说:“不睡了,咱们起来吧。”
秦敛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