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周麟养外室的事被暴露出来,阿父发觉自己眼光不好,倒也没那么急着逼迫我了。”
吕妤妡含笑打趣,却也有些迷茫。父亲虽并不过于逼迫她,但也不会放任她。她不想嫁了人,被困于后宅中。可眼下,机会又在何处?
她便冷笑:“宣平侯世子真是个蠢货。”
若非那个蠢货……也许现在她已经脱离京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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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吕妤妡对宣平侯宣平侯世子的评语,起初宣平侯世子并不知情。
自从宣平侯世子替吕妤妡挡了一刀,吕妤妡对他的态度稍微改善一些后,他便像是得了糖的孩童,一个劲的往吕妤妡面前凑。
于是吕妤妡参加个赏花宴,都能“偶遇”宣平侯世子。
赏花宴,美其名曰赏花,实则却是为还未出阁的女郎们提供个场合,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触些青年才俊,若是有相看上的,便可结个良缘。
吕妤妡一向不喜欢这种难以推脱又无聊的场合,但只要她并未定下婚事,这般宴会便会经常找上她,便是想推,都是推不掉的。
初夏时节,百花争妍。长宁郡主举办的赏花宴上,吕妤妡百无聊赖,纤肢轻倚栏杆,独自凝视着枝头艳花。
或许这赏花宴里,只有她是真的在赏花。
魏婕并未参加这次赏花宴,她近日事忙,不久后将要随驸马回一趟大梁。吕妤妡无人相伴,又不想同女郎们一起游戏,结识郎君,只寻了个静处,消磨着时间。
她想躲,却还是有人找上了她。
一位面相周正的青年郎君,不知是否有意,来到这偏僻宁静之处。吕妤妡神色淡淡的赏花,饶是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已经无法让人无视,她也不回头,端了个不可靠近的拒绝姿态。
那人许是看出了吕妤妡的兴致缺缺,脚步顿住,声音也愣了几息,但仍是响起:“小生张无厌,见过吕娘子。”
吕妤妡闭了闭眼,无奈地叹一口气,还是转过身,看着那作揖的青年,面无表情地回了一礼,并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吕妤妡作为大家闺秀的典范,一言一行皆是无可挑剔的完美。那些早就融于骨血的礼仪,吕妤妡却感觉有些厌弃了。
她有些疲惫了,她又一向叛逆。她做了十七年的大家闺秀,今日突然不想维持那些温婉贤淑的姿态了。
于是青年便发觉,一向对外温婉如水的吕妤妡,给了他一个冷脸……吕妤妡总是那般温柔端庄的样子,却单单给他冷脸——
青年受挫,却又不肯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的独处的机会,便是硬着头皮搭话:“吕娘子为何只身在此,女郎那边正在玩飞花令,娘子博学多才,想必很是擅长。”
青年刚问出口,便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因为面前的女郎弯唇笑了笑。
眼眸冷淡,笑意讥讽。
“多谢公子夸赞,但我不喜热闹。”
她不达眼底的笑意好像在说,她喜欢清净,而青年打扰了她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