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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婕看着前世将她贬到边疆的弟弟。

拜那话本所致,她知道了一个前世一直不知晓的秘密,她宠爱多年的弟弟,竟然不是母后所生。

据书中言,当年母后怀孕之际终日郁郁寡欢,悒怏成疾。经过太医诊断此胎过后,再难生育,便暗中半贿赂半威胁产婆,与同日生产的丽美人互换了婴童,将本生的女胎换成了男胎。

这种腌臜事一但被发现,就是欺君杀头之罪,不怪魏婕前世从未往那方面想。

然而母后应该处理的干净的事,却能被陈茹雪知晓,且告诉了魏琛轩。

魏婕美眸晦暗不明,朱红的唇一张一合:“今日本该考察你近日学识,可我瞧着,你有话要同我说?”

魏婕知道他今日来看望她的目的,也知道他将要说些什么。但她却还是如前世那般,揣着答案,再问了一遍。

便是少年琢磨出魏婕态度的不对劲,也仍是硬着头皮,故作轻松地眨眨眼,“不愧是阿姐,真了解我!”

“阿姐可听说前一阵沸沸扬扬的苏州通判贪污一案?”

苏州通判、贪污、县令、雪姐姐。

果然,与前世一般无二。

魏婕说不清现在什么感觉,只觉得心中压着一块石头,疲惫地厉害。

她恍然看到前世崎岖的一路,在她面前徐徐铺展开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少年声音琅琅,在魏婕耳边来回游荡。魏婕一开始还想抱着或许与前世不同的想法仔细听着,到后来,一模一样的话术,让她逐渐不耐烦起来。

前世他谈论苏州政事,魏婕还颇有几分欣慰,念及幼弟终于想些正事,却没想听他说了半天,拐来拐去,拐到了一名女子。

雨声淋淋,一阵卷着水汽的寒潮冷风扑来,撞得禁闭的支摘窗吱吱作响。

魏婕精心描摹的眉宇蹙起,寡白的手指微屈,扣了两下桌子,登登两声,合着风砰砰的敲窗声,魏琛轩脑海思绪陡然紊乱,他恍然回神,就听魏婕先一步开口:“魏琛轩,阿姐很好糊弄吗?”

“苏州通判一事已经审判妥当,你想表达些什么?”

说这句话时,寒潮忽得静了,魏婕音色冷淡的出奇。

长姐如母,母后过世时他才四岁,魏琛轩算是被魏婕从小管到大的,可魏婕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过话。

冷漠,疏离,宛如无关紧要之人。

魏琛轩喉骨滑动,放在身侧的手不自主攥紧。顶着魏婕幽深到难以琢磨的视线,他挤笑:“前几日我识得一女子,她……她救了我,阿姐一向教导我要知恩图报,我想报答她,她说她父亲因为苏州一事含冤被捕,求我帮忙……”

说到这,他细微吞咽,伸手攥住魏婕纤细皓腕:“阿姐,苏州通判一事涉及甚广,许有冤情!”

少年眼神真挚而诚恳,散发灼灼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