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凝神回想了下,观他脸色似乎是有点苍白和孱弱,不由多嘴问了一声:“什么病?”
林林摇了摇脑袋,奶声奶气的道:“我也不知道,大夫说的话太复杂了,我听不懂。”说到这,抬起眼帘右手撑着小脑袋,苦思冥想了一会儿,似是想到什么,惊喜的低叫一声:“好像说的是阿耶的病是旧疾,还说什么治不好,劝他务必静养,不可伤身,更不能再去带兵打仗。”
最近几年朝中一切太平,没听说有战事。
丁若溪心口疑惑,不由问出声:“打什么仗?”
林林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转而问:“阿娘,打仗是不是会死很多人?我刚有了阿耶,我不想让他去打仗,我想让他日日陪我玩,你去劝劝他,不让他去打仗好不好!”
说到最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丁若溪忙把林林抱在怀里,轻拍他后背哄慰:“你阿耶是将军,带兵打仗是他的职责,更何况他从未打过败仗,所以就算他去打仗,也会打胜仗回来的。”
她话虽如此说,实则也有些担忧,不想让孩子的愿望落空。
林林顿时止了哭声,睁着尚带着泪珠的懵懂大眼,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我就是舍不得他去。”
丁若溪好说歹说了一通,最后总算把人给哄住了。
林林似是玩的累了,没一会儿头歪在她怀里睡着了。
丁若溪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软榻上盖上被褥,端详他睡颜好一会儿,可心思早已飞到了车外。
既然他要去带兵打仗,可为何还要来边陲寻她?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还是说他要打仗的地方离她住的地方很近?
这些念头乱糟糟的充斥她整个脑海,令丁若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干脆下了马车去外面透气。
湛蓝色夜幕下,繁星点点,几声狼嗷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听在耳中无比可怖。而近处,三五个侍从围拢在一堆堆点燃的篝火前,喝着小酒,嘴里说着不知名的笑话,惹的其余人惊笑连连,和空旷阴森的夜间气氛成鲜明对比。
丁若溪被冰冷的夜风一吹,藏掖在心里的烦躁顿时消减不少。
她不欲去打扰众位将士,调转脚尖正要往回走,猝然看到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苏会,脚下一顿。
苏会似是不意能碰到她,隐在半明半昧的火光中的脸僵硬了下,幽深如古井的眸子有什么情绪似是要溢出来,忍不住抬步上前,低哑着声:“外面更深露重,怎么不在马车里多休息会儿?”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煦,似是白日两人从不曾发生争执过。
丁若溪偏头想离去,可转念一想停下脚步,从袖中掏出那支金凤簪,珍而重的递到苏会跟前,尽量语气平静:“这枚簪子之前你落我那了,适才我收拾东西看到,就带过来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