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来!”张太后从侍女手中接过珠串细细观看,面色越发阴沉:“不错,这还是永乐九年郑和从西洋返航时带回来的,成祖爷赏了两串给哀家,一串留给嘉兴公主了,还有一串就给了若微,想不到你竟然拿先皇所赐的圣洁之物去做这等买凶陷害他人的事情。若微,你实在是太让母后失望了!”

“母后,让母后失望的不是若微。”若微平心静气,低眉敛目,态度和缓,清雅如同夏日荷花,只是眼尾轻轻一扫便如两道寒光向胡皇后射来。

“人证物证皆在,你还要抵赖吗?”张太后逼视着她,心中不由暗暗踌躇,依她的性子真的不想再容这样的奸妃留在自己儿子身旁,可是一想到那粉嫩可爱的孙子又有些心软。

若微却不管这些,她索性站起身走到赵六面前:“你真的见过我?”

赵六微微有些迟疑。

若微轻轻拍了拍手,阮浪与金英押着一位白发老妪步入室内,“娘!”赵六立即奔到老妪身旁,“娘,你没事吧?”

“没事,孩子,娘没事!是贵妃派人把娘救出来的。”老妪指着赵六说道,“痴儿呀,你千万不要为了保住你老娘的性命就去陷害无辜、助纣为虐!”

赵六这才明白过来,他立即跪在若微脚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随即对着张太后说道:“太后,刚刚赵六所说的都是假话。是有人教我说的。早年我是做过铁钉,因为是害人之物,所以小人十分害怕,就带着家人迁到了南直隶境内。可是后来有位金公公找到了小人,问清了实情,又帮小人在城内安了家。三日前小人从铺子里回到家中,才发现高堂老母和家人全都不见了,是她,慧珠,是她逼我在今日的殿审中诬陷贵妃的。”

“你血口喷人!”慧珠立即大呼冤枉。

“都别吵了,容哀家细想想!”张太后越发的糊涂起来,她思忖片刻之后目光掠过在场众人最终盯向了若微:“贵妃的意思是说,刚刚赵六指证你,是被慧珠胁迫而所作的伪证?”

若微重新落座,点了点头:“母后明察!”

“那皇上是今日午后才与哀家谈及此事,哀家也是一时兴起才召你们来对质的。皇后毫不知情,又怎能提前命人拿了他的家人行要挟之举呢?”张太后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若微。

“母后真是圣德!”胡皇后以袖掩面轻泣起来。

若微却笑了,她对上张太后的目光不偏不躲:“母后别急,先往下听,恐怕一会儿疑惑的事儿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