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中,闸门已经打开,长有6对透明膜翅的变异钩尾春蜓飞出牢笼。

它长达3米,黑色体表覆满黄色花纹,晶莹剔透的复眼像一对光滑圆润的绿宝石,漆黑油亮的钳形口器被刚毛覆盖,腹部末端弯钩状交合器若隐若现。

这是一头正在发情期的变异春蜓。

它将比平时更具攻击性。

它那双复眼透出嗜血的猩红。

口哨声响起,场馆内的气氛被推到更高点,来斗兽场,追求的就是感官刺激,变异春蜓越残忍,观众们越兴奋。

“上啊你这畜生。”

“掏出她的脑子让我们看看。”

“打起精神战车宝宝!用你的奶嘴轰开它的肚子啊。”

起哄与嘲讽声中,变异春蜓在战斗池上空巡弋了一周,连续几次碰撞到透明的防护罩,它似乎具备相当的智商,逐渐意识到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给它圈出固定的活动半径,周围的新鲜血肉可望而不可即,唯一能够狩猎的生物就是那辆看似坚固的小型战车。

它不再做无用的尝试,膜翅扇动,悬停在半空,绿眼极具针对性地注视战车。

它锁定了猎物。

战车呆呆地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已经被这恐怖的怪物吓傻。

观众席一片嘘声。

有人说:“听说里面的驾驶员还是个孩子。”

有人骂:“想喝奶就回家去,这里是斗兽场,不是幼儿园。”

没有人在乎这小姑娘早已没了人形,生理结构根本做不到像普通人一样进食,大家哄笑着,斗兽场里弱小与怯懦就是原罪。

“徐嘉盈”目光在观众席扫视一圈,一张张愤恨的怂恿的狂热的脸映在她的瞳仁里,被灰白底色衬托得愈发色彩鲜明。

安保们静默伫立两侧,像一桩桩混凝土浇筑的守卫,侍应生端起雕镂着精致花纹的手冲壶,为南湫石和“徐嘉盈”徐徐添上温热的咖啡,袅袅热气升起,包厢中弥漫开温暖的香气。

弱肉强食与岁月静好同时存在,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平衡。

战车迟迟没有动静,变异春蜓耗尽了耐心,决意发动攻击,6对反射着雪亮灯光的透明长翅就像直升机的螺旋桨,令它在极短时间加速到075马赫。

这一瞬间它本身就已经是非常危险的动能武器,小型战车在体型庞大的猎食者面前就像幼儿的玩具,11毫米的反应装甲和薄薄的纸片没有太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