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尾巴带着血的小狐狸从枯井里钻了出来,枯树枝和枯叶落了满地,是一个废弃的柴房。小狐狸机敏左右看看,一跃而上,在屋檐顶眺望着重兵把守的谢水楼台。
半月的窗棂有一条缝,小狐狸偷偷摸摸趴在窗台上,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书架下的皎若云中月的男人。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蹙眉,温怒道,“进来!”
小狐狸轻快的跳了进去,转瞬之间,是个唇红齿白的红衣少年——
“阿涧!”
男人极其厌恶的看着他,“谁准你变成他的模样了!”
小狐狸缩了缩脑袋像是习惯了他的喜怒无常,“可……之前是你让我变成他的模样的……”男人有心上人,那心上人在经年之前亡故了——
每次的云雨,男人扯下布条蒙上小狐狸的眼睛,他哪里都像,可偏偏这眼睛不像。又或者是不去看他的脸,掐着小狐狸的酥腰,嗓音沙哑的叫着,
“阿云……”
动情之时,小狐狸总会应他,反被男人赶下了榻。
贺之涧脸色稍缓,可当看见小狐狸踩了一地的血印,脸又沉了下来。
“对……对不起,我马上擦干净……”小狐狸趴下去晃着胳膊的把血擦掉,可地上的血越擦越多,棕色地板染成了暗红色……
“你受伤了?”小狐狸趴着不动,等眼眶里的泪水掉下去了,才抬起头,
“嗯!但是我还可以的,我……我休息两日就好了。”
他怕男人不再见他——
怕男人觉得他没用——
贺之涧看着地上的血僵了片刻,蓦然回首,转过身去塌下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只乳白色的罐子,“拿去。”
小狐狸欢喜的爬上前,双手捧着,小眼睛里噙着泪光,格外的闪。就好像得到了最心爱的宝贝。
“笃笃——”一阵急而重的敲门声——
“三少爷,老爷来了!”婢女说完屏退了下去。
小狐狸揣好药瓶子,还想要再去擦地上的血,被男人提溜着扔进了柜子里。
镇国公贺栋毫无预兆的排闼直入,
“父亲——”贺栋神色严谨,冷冽的眸色不经意的四下瞧瞧。
“你这房里怎么有一股血腥味?”贺之涧卷起衣袖,缠着的绷带还隐隐可见桖血,
“昨夜练剑,不慎受了伤……”
贺栋眉眼柔和了不少,“先把身子养好,习武之事可往后搁置。”
贺之涧颔首道,“是,劳烦父亲挂心。”
“昨日我上朝中书令大人刘琛记挂着你,他有一个孙女,你还记得吗?”
“父亲的意思是……”
“我和你兄长都是武将,天家猜疑是我们头上悬着的一把刀,朝中没有一人替我们说话。中书令大人是明确的,也是唯一支持我的人。你年纪也到了,我不求你拜朝为官,但求你平安一世!”
贺之涧空洞的眸子满是荒芜,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