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放弃飞升,将天界众神痛骂一顿后,又回到魍离山继续当她的山鬼。
以往宋云深隔几日就会下界一次, 看她法术学得如何,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旁边看着她练,但偶尔也会指点几句。
如今她在天上这么一闹, 他应该也不想下来了吧,时聆闭着眼躺在树上,心里也什么特别的感受。
猝然一阵疾风刮过,一头长发被吹得凌乱无比,她不悦地拂去面前的碎发, 睁眼朝着风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宋云深轻飘飘地站不远处的树梢上, 微绽的昙花在他身边飞来飞去。
时聆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然后不耐烦地翻了个身,闭上眼不去看他。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 时聆依稀能闻到清幽的昙香,下一秒带着笑意的话音在她耳边响起:“没大没小。”
时聆漠然道:“你来做什么?”
宋云深坐在她对面的树上, 托着脸懒懒地瞧着她,眼底浮现笑意:“你在气什么?天上的神君被你劈头盖脸一顿骂, 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所以, 你这是来替他们出头了?”时聆冷笑一声, 语气中满是不屑,“那些家伙整天就知道躲懒,百姓的祈祷他们是半点听不见。”
宋云深抬手施了个结界,掩住身影后轻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天界众神各司其职,互不干扰,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不想做,而是不能做……”
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时聆打断:“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念得我头疼。”
每次听他讲这些话,时聆就恨不得把耳朵捂起来,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话,跟老和尚念经似的。
她语气不善,宋云深也没露出恼怒的神情,只是敛去眸中笑意,默了会才道:“时聆,你可知飞升意味着什么?”
时聆挑眉睨着他,并未回应。
见她不说话,宋云深接着道:“一旦有人飞升,那就意味着天界神位有缺,你放弃飞升空出了神位,便会有许多事情无法完成,从而生出祸端。”
时聆闻言一怔:“那你怎么不早说?”
“其实是该告诉你的。”宋云深微微一笑,“算是我的私心吧。”
他的声音很轻,时聆没听清后面半句:“嗯?什么?”
宋云深换了个姿势靠在树上,接住到处乱飞的昙花,漫不经心道:“没什么。”
佛昙被他抓在手中,周边的亮光都暗淡了几分,像是蔫了的小花,没有半点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