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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澹略有些风尘仆仆,也来不及将许娇河引到交谈的雅间,只挑拣了她正对面的位置坐下,问道:“我收到了兰赋的通禀,说娇河君有要事要同我问询。”

厅内有兰赋和后厨的一众帮侍,外面还有弟子女婢。

明澹温和唤她作“娇河君”,显然半点不愿落人话柄。

“见过宗主。”

许娇河亦恭敬地起身就要行礼,又见明澹摆了摆手表示不必。

她只好继续坐回去,垂眸解释道:“也谈不上问询,只是有些事想请教一下宗主。”

说完这句话,许娇河静坐在原地,没有着急说下去。

明澹立即心领神会道:“那兰赋你带着人先暂且回避一下。”

“是。”

兰赋入内,领出后厨的人款步离开,顺势带上了膳厅的大门。

明澹撑起灵力结界,水波般的纹路迅速填满目光所及之处。

待许娇河重新抬起头来,他复添上一句:“现在可以说了。”

“宗主,我想了解一下,有多少人知晓我是承命者的这件事。”

许娇河问得直白,她至今仍因纪若昙的事心浮气乱,着实顾不上修饰自身的言辞。

明澹注视着她的从容眸光突地显出几分愧悔:“娇河,此事说来终究是我不好,不该在叶尊主的胁迫下不得已将你的特殊命格公开,其实我一直想找个适合的时机向你郑重道歉。”

对面的青年贵为宗主,身上的衣衫还绣着云衔宗内最为尊贵的崖川山海纹,可他的语气这般愧疚和后悔,仿佛真的为泄露了许娇河的秘密一事,而良心不安了日日夜夜。

许娇河望着他,自袖中掏出丝帕掖了掖唇角。

她问起此事,并非要问责谁的过错,仅仅想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

于是,她静道:“我没有怪罪宗主的意思,不过是想向您询问下我晕倒后发生的情况。”

“原来是这样。”

明澹眸中的惭色稍减,“这件事可是闻羽告诉你的?他没有同你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他如今执掌剑阁,事务繁忙,我也不愿打扰于他。”

许娇河随便为明澹的困惑找了个理由。

话音出口,她又忽然想起,若论繁忙,谁又能及得上眼前的明澹繁忙?

可收到消息,他不还是专程挤出了时间,回到虚极峰来同自己见上一面……

许娇河有些尴尬,连忙找补道:“要麻烦宗主抽空回来一趟,实在是我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