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赋迅速思忖完毕,保证道:“奴婢会再试着劝一劝宗主。”
“还有那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我的女婢舞蕴……她会不会也是魔族的内应?或是被魔族操控了心智,在此混淆视听,好帮助自己的同党转移……你们不能放过她,一定要将她作为重点调查!”
许娇河趁着最后的间隙,发狠盯着兰赋的眼睛,言至情切处隐约可闻破音。
兰赋不忍,应下且去。
……
然而到了第四日,她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身入地牢为许娇河治疗。
许娇河心下急切,试图与守卫搭话。
轮岗的守卫却是如梦世的人,闻言厌恶地瞥了她一眼,连半个字都欠奉。
兰赋不来,许娇河了解外界情况的途径等同于没有。
她强撑身体,拖着长时间久坐而发麻发刺的双腿在牢笼内踱步。
直面濒死的境地,一些蛰伏多年的、如野草般的坚韧和不屈在许娇河的血脉中觉醒。
她一面时不时揩去因为害怕和绝望而流出的热泪,一面在心里拼命告诫自己:
眼泪没用,胆怯慌张也没有用……今时不同往日,过去嫡母非要将自己嫁给老头做填房,若想得开一点,充其量不过是成日面对一个垂垂老矣的男人,度过可悲无趣的后半生。
可现在发生的事,时刻都会要了她的性命。
若自己依旧在地牢内战战兢兢、坐以待毙,那么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许娇河想了很多,在内心稍稍冷静些许过后,她又开始回忆从在神风空行舫上遭遇魔族袭击,再到藏宝库中的娲皇像不翼而飞,这期间究竟还有什么值得思量的细节。
时隔多日,黑雾的羞辱和欺侮依然历历在目。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剥离掉愤怒、哭泣、恐惧等无用情绪,逐存分析起黑雾的特性。
狡猾、奸诈、个性不耐,又喜欢攻击别人的弱点。
似乎与纪若昙很熟悉……也许同云衔宗有着一定的联系。
对了,还有、还有他的白发!
纪若昙说过,唯有魔族的皇室才会拥有标志鲜明的白发!
由于攫念术过度使用的缘故,许娇河的脑袋时常有些昏沉。
她为了不让自己忘记,使劲咬破手指,忍着刺痛蘸取血液在地砖上写下大大的白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