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很为你的固执头疼。”宁御仁隐然同情那个玉三公子。
他微微笑了,坦白承认:“是,可我固执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见面固然是意外之喜,却也带来了麻烦,他必不肯就此罢休,或许……
“你想离开睿王府。”男子的声音清沉,是询问也是肯定。
良久,他轻吐了一口气,“我确有这个打算。”
气息一刹那静默下来。
他抬眼笑笑,“你们各有势力,身份非同一般,再留下去怕会出什么乱子。虽然这几年养尊处优浑浑噩噩,但我还有能力照顾自己,无需牵挂。”
“你何时在乎过旁人怎么想……”低微的话语渐趋无声。
“对不起。”他略带愧意的望着宁御仁,“我并不想让你难过,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柔软的目光痛而决绝,宁御仁忽然道歉:“答应过让你自己决定,但我实在做不到。”
云沐来不及开口,一只手已无声无息的按住了背心,奔涌的内力冲入经脉,随之而来的激痛有如利刃穿胸,他禁不住弯下腰,呛出了一口血。
雪落无情,血落无声。
刺目的鲜红缓缓坠入白雪,逐渐融化了冰冷。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冰雪渐融,绵延日久的寒冷消退,枯黄的草地上又有了绿意,令人畏惧的严冬仅剩了余韵。
这一个月异常难熬。
不管玉净尘何时去睿王府,回答他的永远是恭敬有礼的谢绝。
公子已经入睡,公子尚未醒来……他似乎永远在沉睡。
暗地潜入同样不复可能,比起过去守卫更紧了数倍,纵然用上了一切手段,仍在前一处院落被拦下,出来应对的宁御仁婉言劝阻,很客气,也很坚决。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出自云沐的授意,还是宁御仁的私心,明明知道那个人近在咫尺,咫尺……已如天涯,甚至渐渐开始怀疑人是否还在府内,闹出了那般喧嚷的动静,他不会不知。
他怎么可能这样狠心。
他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不是没想过撕破脸,在睿王府的势力内,发难的后果可想而知。
着了魔一般的牵挂焦虑,放不下。
“老三。”玉生烟风尘仆仆的立在门口,身边是一脸郁忿的明成。
摸了摸五弟的头,玉生烟一个人踏入房内。
“回去吧。”听着明成道过了经历,望着三弟憔悴下来的脸,只能说出这句话:“爹娘很担心,要我带你早些回姑苏。”
他轻轻摇了摇头。
“你要执拗到什么时候,他已另选了别人。”玉生烟叹气。“论起声名,宁御仁远在玉家之上,又在北方,你争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