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多此一举非要我来,现在的情景也好不到哪去。”他别开头懒得看他,恰好瞥见明成和沈云扬凑在一起望着这厢低议,不远处古景之凝视良久,像是想说什么。
“那是古昀青的弟弟。”
云沐收回视线盯着脚下,许久没有作声。
“我告诉他是你送回了古昀青的骨坛,大概有许多话要问。”凌苍柔声低询:“愿不愿和他谈谈?”
“人是死在我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黑眸如幽深晦暗的井,寂落而消沉。
“我不信是你,是不是教主……”
云沐沉默了好一阵,久到凌苍以为不会得到答案。
“他劝我离开天山,那时我刚想起一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云沐说的很慢,声音也很轻,遥远的记忆多年后仍刺痛心扉:“教主对我来说太强大,报仇根本不可能成功。”
“我很害怕,他说我不该在那里,想带我一起走,冒险去窃三冬暖的解药……”
“他泄露了行踪?”
“他闯过了重重机关,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可解药……”云沐的身子颤抖起来。
凌苍心下一沉。
“假的?”
云沐脸色惨白,仿佛又见到了多年前的一幕。
“他费尽心机盗出来的却是蛊引,教主故意用这种方式惩罚敢于犯禁的人。”云沐永远无法释怀:“他死得那么痛苦……”
“这不怪你。”凌苍立时明白了因果,蛊引的厉害他亦深知,一旦入体势必激发体内潜藏的蛊虫,穿入肺腑撕咬,剧烈的疼痛令人只求速死,直至最后蚕食入脑,其间生受的折磨不可想象。
终于清楚了悬惑多年的疑问,愈加心疼他的自责:“你没有错,他一定希望你那样做。”
云沐脸色苍白的摇头。“他是为了我才冒险行事,你不明白他有多好,最后我用寸光刺进了他的身体,他还……对我笑……”手指无意识揪住了心口,他抬起眼,被锥痛折磨得难以控制。
“像对我娘一样,从这里扎下去,我还记得把利器刺进胸膛的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清冷的声音渐渐激动:“你知道我多恨教主,我重要的留恋的人全被我亲手杀了,为什么我还活着,像行尸走肉一样当杀人工具,就因为我要他死!”
“云沐!”
凌苍按住了单薄的肩膀脱口低唤,散乱失常的眼神令他心惊。
“云沐,他死了,你已经杀了他。”
云沐窒了窒,顿住了话语。
他轻柔的劝解,试着让隐约狂乱的双瞳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