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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沈云扬诧然脱口:“你明知道家人有多惦念。”

“猜猜这些年我杀了多少人?”凌苍脸上不无涩意,阴谋暗间,杀伐偬倥,再不复年少时的纯粹:“根本数不过来,不回去还好,弄不巧反而连累了家声。”

“你不说谁会知道。”沈云扬不以为意。

“三弟。”玉承庭开口,关切中有一抹微责:“爹很想你,娘也是,自你失踪后背地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当年你遇到邪教教主被掳至西域,本是身不由已,如今仇人已死,也算上天有眼,不枉多年忍辱负重,何须多想。退一万步说,即使有人掀出此事,难道玉家还护不了自己的儿子?流言非议管他作甚,身为人子,勿让双亲过忧才是至要紧的。”

“大哥教训的是。”凌苍嗓子有点噎哽,简短的答了一句。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傻话,爹一直很看重你,说你是兄弟几个中根骨最好,心性最强的,得悉你无恙不知多高兴。”

来自至亲的回护劝慰,他无言以对,唯有应是。

“后天姜家小姐婚庆之喜,你随我一同去吧,也给姜老爷子致个歉,虽说天意,到底还是耽搁了人家。”

“我去怕有些尴尬。”

玉承庭想了想,点头称是:“那待吉日过后再择期登门。”

“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沈云扬插口,贼贼的偷笑:“不然旁人还以为净尘是逃婚,回来的未免太巧。”

说到这一点玉承庭颇为赞同:“除了自家人,此事仅能让姜老太爷一人知晓,对外……”冥思苦想了半天。“说你前些年大病一场,被带至塞外寻觅良医,治了数年方有起色。”

“既是大病,何以连家人都不知晓。”沈云扬摇头指出荒谬之处。

“就说是急病。”

“那也不对,好歹也会捎个信,怎至于音讯断绝。”

“练功突然走火入魔,动弹不得?”摸了半天脑门,玉承庭尽量让理由合乎逻辑。

“家传之学练到走火入魔?这也太……恐怕玉世伯第一个听不过去。”

“被仇人追杀,坠崖失忆如何?”放弃了破绽百出的借口,玉家老大对说谎一事颇为力不从心。

“能逼到净尘走投无路的高手,武林中必然叫得出字号,该说谁?”沈云扬忍俊不禁,轻而易举的戳破。

“遇到世外高人,被带去人迹罕至之所苦修?”

“受命伪装潜入敌对世家刺探?”

“……”

看着端方耿直的兄长绞尽脑汁的寻找一个合适的说辞,涨红了脸与沈云扬争议,一股暖意在心间盘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