犰长老只是第一个人，后面还会有数不清的人。

过了许久，云沐的声音再度响起：“给你两条路。”

“要么你就这样在教中过下去，只要我还在你便不会死，作一个有名无实的影卫，放弃不该有的念头，像楼内的摆设一样活下去。”

“要么作一个称职的杀手，摒弃掉无用的道德正义，依命令行事，承担所有的污秽罪恶，再回不了头。”

“你可以选择，”云沐俯首看着凌苍，语气稍缓：“在厉锋里，这是我所能给你……最后的仁慈。”

第七章 近臣

太阳升起，又落下。

一日的时间匆匆流去，凌苍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如失去了操控者的木偶。

云沐对此视而不见，依旧打坐进食，傍晚还去集市买了一方素巾。

入夜，他盘腿坐在宽凳上入定，以修炼的方式代替睡眠。

当曙光再次映上窗檐，凌苍抬起头，眼里如一潭死水，问：“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微弱的光影下看不清云沐的眉眼，他的声音清晰凝静，有着和年龄完全不相衬的冷定：“别以为是什么好心，我只不过有个习惯，即使利用也要是对方心甘情愿。我不在乎有没有影卫，养一个闲人也无关痛痒，所以无须戒心过重，反正你也没什么好损失。”

“那时……”凌苍似有些难以启齿：“为什么帮我……”

“需要什么理由吗，”云沐沉默了半晌，才想出了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也不是好人，但闯出了奴隶营的人，不该是那样耻辱的方式死掉。”

那样的污辱，更甚于杀死一个人。

即使是坚韧到极点的人，也有其不可忍受的底线，对这种精神保有一份尊重，如此而已。

静寂良久，凌苍眼里亮出一抹光华，再度开口：“谢谢你，让我看清楚面对的是什么，请你教我，怎样才能做一个真正的杀手。”

一个真正的杀手，绝非光凭武技即可。

不露痕迹的渗透，一击必杀的闪击，全身而退的布局。

三者齐备才能算是合格的刺杀。

地绝的新手永远是折损率最高的，因为仗恃一腔血气孤勇行刺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以为全凭锐气就能成功，绝对是一种愚蠢。

教中对于失利的杀手惩罚相当重，他们不仅任务失败浪费了机会，更打草惊蛇，令再次刺杀倍加棘手。

这些凌苍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才讶异于天玑那么快就有任务。

影卫与地绝的杀手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