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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厉锋之中,果然有得是驱策人的好方法。

“别光说我了,你那边怎么样。”打破沉闷,凌苍问起天玑。

天玑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道:“再过十天就要下山了。”

凌苍有点意外:“这么快有任务?”

本以为厉锋至少也会磋磨磋磨新人的锐气后再用,没想到竟是直接派出任务。

“嗯,”天玑倒是所谓:“一开始应该不会有太棘手的事务,积累一下经验也好。”

凌苍拧起双眉:“还是小心为上。”

“放心,一定会活着回来,我没那么容易死。”天玑挺直了脊背,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些微的黛色几乎融入天际。

“凌苍。”

“嗯?”

“你也别死。”

他当然不会死。

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回去。

为此,他只能尽心尽力的跟着云沐学习。

如何制定暗杀计划,怎么接近暗杀对象,暗杀后如何潜形逃遁,还有易容,下毒,伏击,侦查,审讯,窃秘,各国语言,风俗……

他从没想过作一个刺客要学这么多,也从没想过云沐这般年纪,懂的居然这么多。

相较之下,奴隶营中学到的仅是纯粹的博杀,反倒简单了。

云沐的话很少,只是点出必须的要领,偶尔示范,剩下的全靠他自己摸索。

没有做对云沐也从不责骂,只会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留下他立在当场,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长达一年的共处中,云沐偶尔离开几次执行任务,但和其他影卫不同,他从没离开过厉锋。

本该形影不离的护卫被闲置教中,他不是不清楚传言是怎样的。

他虽不在乎那些轻蔑的目光,但暗地有点着急,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寻到机会脱出困局。

而天玑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刺客,任务完成的迅速而漂亮,最近又一次谒见教主,获得了不少赏赐。

没有任务的时候,俩人时常闲谈,天玑总是不忘从山下带回一些新鲜玩艺给他这个朋友。

其他时候,他都很沉默,因为云沐更沉默。

云沐的行止却犹如清修的苦僧,极少外出,绝不放纵,鲜有分心的爱好,每日在小楼的第二层做什么,一年多了他仍然猜不出,总有无形的戒备充斥,隔断了试探的可能。

凌苍在想,再这样下去,他也许会永远困于厉锋,在舒适而冰冷的囚笼中了此一生。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