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读得比我们熟,百家姓千家诗,她都会。”
后面扎着双髻的小青庐说。
“你背过了吗?”严霁楼笑着问。
“嗯。”这孩子点点头。
偌大的室内,因为空荡而传来童稚的回音,背得虽然结结巴巴,也算勉强过关。
严霁楼合起书,还有未曾使用过的让孩子们胆寒的戒尺。
这孩子看着脸色苍白,先天不足,养育起来一定是很麻烦的事,无论是不是她的孩子,都让他替她觉得辛苦。
另一方面,他想起自己的幼年,也算是寄居在一个本不属于自己的家里长大的,对他来说,看痛苦重现绝对不是什么愉悦的事,比较幸运的是,他比眼前这个小家伙皮实多了。
因此,严霁楼不打算为难这孩子。
“好吧,你们可以回家了。”
严霁楼起身,蹲在地上这会儿,已经叫他腿脚有些酸麻。
外面传来人对话的声音,隐约像是王老夫子和谁,还是青轩敏锐,他很快跳起来,“娘。”
青庐也提起书包就要往外跑,一面喊着:“娘来了!”
是她吗?
严霁楼忽然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赶紧躲在后窗,那里有一扇立柜。
目前还是不要叫她知道自己在接近孩子为妙。
外面传来声音,真的是她,似乎在和老夫子说话,“别人都下学了,等不见这两个孩子回来,怕他们惹了什么麻烦,我只好亲自进来看看,贸然打扰,实在抱歉。”
“那倒没有,是我们书墅的先生,在订背他们课文呢。”王老夫子笑吟吟地说。
他很喜欢这两个孩子,长得乖巧,性子也不胡闹,小的虽然不如大的聪明,却很会看人眼色,今天见到他们的母亲,秀美端庄,观之可亲,倒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似的。
于是,这个一向不苟言笑被视之为老古董的夫子,不由自主态度就变得和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