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没有想到,这些小孩会这么直接。
“他派你们问的?”
“没有,但是这场舞会是他举办的。”
“还有这些烤肉!”一个男孩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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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昏黄。
严霁楼坐在桌前,看着被扔到角落沾满灰尘的红绳。
因为离开主人,那清脆的银铃不再响动。
只有他的手臂上还紧紧地扣着另一条,当初买来的时候它们是一对,他依靠它来获取想象中的抚慰,可是现在,他看向自己的手臂,红绳之下血肉模糊——昨天在驯鹰的猎场上,他的一次分神,让鹰爪对他造成了严重的攻击,还好不是脸,他想,要是脸坏了,他不确定还有多少把握可以叫他守旧的寡嫂多看他一眼。
那样的话,他的谋划就要永远得不到成功。
炕墙上,挂着她在马赛中赢来的白银项链,上面印着花纹的银圆,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回想昨天在草原上,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她。
她穿一身深绿,如同一簇火苗,在马背上激烈地燃烧。
谁教会她骑马?
当然是兄长。
谁想出的法子?
是他,他在信中教哥哥,用一匹马驹,换得冒险和亲密的机会。
——这曾是他在为兄长的姻缘出谋划策和保驾护航的过程中引以为傲的杰作。
严霁楼自墙上摘下这项链,放在手里细细摩挲,那种冰凉给予他一点刺痛,他应该为她感到高兴,至于那个借给她马的藏族男人,也应该谢谢他,如果他只是借马的话。
第二天清晨,绿腰回到家中,满身疲倦,夜里毡房的大通铺上,睡的人有点多,她一夜难眠。
严霁楼站在大门口,她远远地就瞧见他,他穿一身长袍,清清冷冷地立在高坡上,向路口张望。
是在等她吗?
她正要叫一声小叔叔,话未说出口,他只看了她一眼,就回到自己的柴房,然后锁上了门。
第46章
绿腰没空去管家里这个古怪的小叔子, 因为她收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姐姐怀孕了!
那来传信的家丁说,家里夫人怀孕了,想请绿腰过去住段时间, 又说,夫人如今在城里吃不到家这边的旧手艺,嘴上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