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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

他踢了一脚河水,“或者,你下去跟河神说,看它会不会饶恕你的罪过。”

绿腰在浪花飞溅中,叫道:“我没有罪,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更多的话到嘴边,绿腰又停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开口,好像她一开口,就输了。

其实本可以解释,如果他肯好好与她交流,而不是一回家就鬼一样观察她,然后现在又把她的头按进河水里的话。

现在的情况,就像心里长出来一只手,透过食管和声带,把她的喉咙给扒住了,又仿佛冥冥之中,存在着一种力,控制着她。

她心里隐约明白,这是自尊心的较量。

她执拗地认为,自己没有解释的义务,反而是他,如果想了解真相,就应该坦诚谦逊地配合她,可惜他以貌取人,先入为主,傲慢又讨厌,她有意要折磨他,不惜以自己为代价。

当然,自己也知道这对旁人来说太苛刻,可就是死性不改,因为她自视太高,连痛苦都是通往为自己的神庙塑身的台阶。

“好,你真不把我们兄弟放在眼里。”

怎么他在的时候,她就眉眼羞涩安分守己,偏偏他一走,她就出去花天酒地,为非作歹?

这个人往常就是这样在兄长面前伪装的吗?

她的狡猾已经有所领悟,她的顽固却远超出他的意料。

“既然这样,咱们两个一起去见神吧。”他诡异地笑着说。

话音刚落,他就一手叩住她后颈,旋即倾身覆下,两个人都跳进河里。

“瞧见神吗?”

“你死去的男主人要来带我们走了,可怜的乌雅,你还怀着孕。”绿腰抱着马头在水中亲吻,像抓住救命稻草。

谁是乌雅?

看情形是这匹马。

“别装可怜了。”

又说:“装也没用,它可怜,你却不。”

一边这么说,一边很顺手地解开了缰绳,不知他用的什么利器,害马吃痛嘶鸣,惊乱之中跑回岸上,连着打了几个滚,抖干净鬃毛上的水珠,好奇又不舍地望向水里的两人。

“奸夫是谁?”声音冷肃无情,像是公堂上的拷问。

她长久地不回答。

在他有下一步杀伤性的动作之前,她忽然冷漠地说了一句:“你兄长的死,我也是受害者。”

因为态度过于冷漠,所以并不像为自己的辩白,反而像是嘲讽,嘲讽他。

这女人还好意思说?

她是哪门子的受害者!

趁严霁楼沉思的空当,绿腰瞅准时机,抱着他的颈部,纠缠、强迫他随着自己一直下沉。

然后在水里,忽然缠身上来,附在他耳边,说:“凶手姓段。”

因为没有防备,严霁楼被拖到水底,呛了好几口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