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寝殿与道天宗一样,已经谢绝外客多时,宗门上下除了高灵贞,便再没有第二人可以自由出入。为此,弟子们都在暗暗猜测,丘辰子此次是伤及了根本,让渡权柄于大师兄也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一时间传言甚嚣尘上,而引得众人猜测不休的两人,此刻正同处一方不甚宽敞的暗室之内,保守着同一个生不得、死不能的“秘密”。
“给他上药。”
丘辰子将鞭子随手丢下,自顾自来到几步外的小几旁坐下,喝着热茶欣赏自己的杰作。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将拴进骨肉的锁链放长,为的就是想看应道生受不住痛四下逃窜的模样。只可惜这人一身灵根虽然废了,骨头却还硬的很,莫说是抱头鼠窜,就连从牙缝里挤出的痛呼也少的很。
高灵贞从架子上拿起大罐的兽用伤药,用手指挖了就要抹到应道生渗着血的鞭痕上。
这种“杀鸡儆猴”的戏码他已经看了许多遍,动手给人上药还是头一次,因为之前无论被打成什么样子,应道生都会支撑着自己擦药。
只是这一次他伤的实在有些凄惨,连日未及愈合的旧伤被鞭子掀开血痂,破溃的血肉和零碎的衣料混在一处,若非地上的身躯还在轻微的起伏着,他都要以为这人被活生生打死了。
然而血污凝结起的乱发中,那双已然涣散的眼睛转了一转又找回神采,应道生动了动手指嘶声道:“不必……我自己来……”
自从与长安定下关系之后,无论男女应道生都会避嫌,除了那个小心眼、爱吃醋的兽人,再不许旁人近身。
看他这副样子,丘辰子饶有兴致的放下茶杯,手指慢慢在桌上敲了敲,催促高灵贞道:“给他上药。”
应道生这身子受用不得修士灵药,丘辰子便将就着以兽药吊着他的命,如今在这可有可无的细节上如此坚持,绝不可能只是怕他无力处理伤口。
虽然心中泛起了嘀咕,高灵贞还是依言将手探向了应道生的伤口。他先是用凝水诀将血污和碎肉冲开,略等了等见丘辰子没有出言阻止,便继续这样剥开衣服碎片、冲洗伤口、涂抹药膏。
其实这些寻常外伤,即使他并不专精医术也可用灵力疗愈,但丘辰子既然打定主意要他遭受折磨,高灵贞也不敢贸然让应道生太过舒服了。
这些伤口之所以只出现在应道生身上,并不是因为高灵贞及时收手得到了丘辰子的原谅,只是因为他若伤了、便不能更好的发挥用处罢了。
早在丘辰子再次发号施令的时候,应道生便放弃了反抗,一动不动的趴卧在地上敛起双眸,任由高灵贞像是刷洗一大块兽肉一般处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