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出手伤人伤己的狂徒,眸中寻不到纪渔溪的丘辰子比谁看起来都要脆弱。应道生有长安拥着抱着,他却只能倚靠在火海中扬首呼叫。
变成废人吗?应道生也不是没有做过,只要一双腿脚还能踏遍山河,又有何惧哉?
“那这身根骨就算是我向宗主赔罪了,”他倦怠的向长安怀中缩了缩,周身上下无处不在因炙烤而疼痛,偏他半点不肯退让,只道:“您请自便。”
方才长安那话说的蹊跷,他更急着离开此地问个分明。
眼见得威逼不成,丘辰子把心一横,竟然将自己修炼多年的灵脉与应道生那截残脉调换过,自此两人异体同脉,谁主谁次尚未可知。
长安只觉一股看不见的巨力突然与自己争抢起了道生,可方才“祂”差点投来的注意力已经悄然散去,还有什么能在此时此地作祟?
尽管他拼尽全力想要留住怀中之人,却还是没能阻止应道生凌空飞入火海,狼狈的摔落在丘辰子身边。
“呵,乖徒儿果然还是没能逃出本座的手心。”离得近了,丘辰子的感应愈发详尽,面上竟然漾开狂喜的神色:“竟然还有契约牵制?那便一道留下来给渔溪赔罪吧!”
说罢,丘辰子便要通过灵脉的压制,强迫应道生将长安也拉入火海中,多一个少一个人倒是不甚紧要,但纪渔溪还在秘境之中,他说什么也要将那法器攥在自己手里。
寝殿的大火声势不小,须知再过不久所有弟子都会涌上峰顶,应道生一子输、眼看就要输尽全局,为今之计便只有——
壮士断腕。
“丘辰子,我们不愧是师徒一场。”应道生极少当面直呼他的道号,但现在他自觉万事罢休,即便随心放肆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一手揪住丘辰子的伤处翻搅着,恨不能将那根祸害的灵脉扯出来焚尽才好。只是眼下他倍受压制,对丘辰子造成一点浅薄的伤害已经是极限。
“你会的,我都会,尽管做的不算太好,但还是做得到的。”
应道生另一只手探进自己的灵府所在,依照曾经的法子将其劈开,那里面还有一颗关押着心魔的蛇蛋、一株可以助长安逃出生天的幻海花。
血契是禁术,不可毁逆,但可世代相继。
他几乎将灵府尽数割裂出去,血契自然也随着这股气息流转到了心魔身上,与蛇蛋一道抛回给了长安:“走,走的远远的!”
“你不在,我哪里也不去!”长安想要自投罗网的步伐被梁栖拦住,他无法动手诛杀师弟、伤重之下也扑压不住这满殿的大火,能带走的,除了寒令便只剩下师侄的这位道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