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和不要命是有本质区别的。
严武握住刀柄,牙关紧咬,猛一用力,终于在程屿年的小臂上划拉了道很深的口子。
鲜血瞬间如水般涌出,程屿年痛苦地闷哼了声,唇瓣紧抿。
趁着人受伤的本能反应,严武顺势抢到了刀,手起刀落,又想往程屿年的胸腔处接连补上,许思祈却突然从身后竭力抱住他,哭着大喊,几乎破音:“不要——”
不要伤害他。
他明明比谁都重要,比谁都前途无量,不要伤害他。
严武挣脱许思祈的手,转过身。
既然她想先送死,行,那他不妨成人之美。
只是还没握稳刀,自己的脖颈却倏地被人从后用手臂箍住,钢铁一般坚硬。
程屿年的额头青筋鼓胀,唇色白的吓人,汗珠贴着皮肤滚落。他的手臂呈三角状,死死勒住了严武的脖子。
另一只受伤的手自然垂下,正源源不断地流血。
严武满脸胀红,一时换不上气来,就挣扎着想在程屿年小腹上刺几下,但对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愈发用力。
手软脚凉之刻,程屿年顶膝踢掉了严武握不住的刀。
“哐啷”一声,滑出几米远。
然后松开了他。
严武像垃圾般被扔到地上,他蜷缩着,躯体弯曲,不断用力咳嗽,眼泪鼻涕呛满脸。
听见动静的群众总算姗姗来迟,两个大汉纷纷上前,制住了在地上的严武。
场面混乱到极点。
程屿年一步一步走到了许思祈面前,屈膝半蹲着。
他有些疲倦,抬睫似乎都费劲,却勾了勾唇,说:“傻。”
指的是她跑去抱住严武的举动。
但许思祈却只看得见那深红的液体,顺着他冷白的手往下蜿蜒流淌,滴滴分明,溅起尘土。
程屿年换了另一只干净的手。
他轻轻擦过许思祈的眼泪,温柔地说:“别哭了。”
第70章 高风亮节
清晨七点, 暖阳普照,白云被春风吹鼓成松软的。
许思祈拎着食品袋,打了个哈欠, 眼角跟着沁出晶莹的水光。
她在去给程屿年送早餐的路上。
严武一事闹得不小, 她明明在第一现场却毫发无伤, 倒是程屿年的腹部被划了几道口子,右手小臂更是严重,直接伤到了近骨的肌群,被医生缝了两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