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没什么了不起!我也不要你这个朋友了!我再也不想找你玩了!我、我最最最最最讨厌你了——”
小女孩边跑边哭,泪水满溢,就像栀子花上的晨露。
留程屿年一个人在原地。
男生依旧握着花枝,垂下眼帘,打量地上被人踩得破碎又发黑的花朵。
花朵生来就是要枯萎的。
莫须有、没有意义的感情也是。
他不爱说话,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话。他一只眼睛看不见,也不代表他看不懂人。
他们不是一路人。
许思祈想要的,是灿烂的日照,是盛开的鲜花,是彼此毫无保留地交换喜怒哀乐。
但他没有。他想要的,也只是一片安静的海域。
海域不需要朋友。那些复杂的人情交往,只会让它混乱,继而产生灾难性的风暴。
所以,就停在这里吧。趁这只陌生的船只还没驶向中心,还没搅起漩涡。
停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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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折了一朵栀子花,程屿年回到病房,将它放入细颈花瓶。
奶奶问:“小思祈呢?”
程屿年:“不来了。”
奶奶默了一瞬,重复:“不来了?”
程屿年:“嗯。”
银发老人沉默片刻,也没追问,反而看他:“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多读些人文历史、诗词歌赋,而非只是你那些科学著作吗?”
“不是很清楚。”
“因为,人也是值得尊重的。企鹅君羊衣物贰贰七五二爸以整理本文如果你要活在这个与人交往的世界里,就不应该太傲慢了。或者说,太胆小了。”
“最起码,不应该辜负别人的真心。”
“真心是有限的。辜负太多了,总会后悔的。”
程屿年抬睫,看着闭眼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什么是后悔,怎样会后悔。
他不明白。
连续多日,病房里再也没响起过波浪般的问号、感叹号,回归寂静后,又成了一望无垠的宽阔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