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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一暗,疲软的双膝再也站不住,跌倒在泥泞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小大夫为什么会是药人!

为什么当初不能多等一会儿,至少认清他的救命恩人是谁!

“啊——”

温若撕心裂肺的吼出了声,在空荡的山谷里回响,崩溃而又绝望。

时洛并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了,他一个人淋着雨孤寂的回了家,像温若没来之前一样。将打湿的药材平铺开后,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开始烧水。

自从武功被废成了药人之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哪怕是吹点寒风都能让他伤寒一场,但又因为药人的特殊性,一般的病药不了他的命,只能让他痛苦一阵。哪怕是为了能让自己好受些,他也得将头发烤干,洗个热水澡暖和暖和。

至于温若,他选择性的不去想,没什么好想的,他以为他们是朋友,没想到是过客。既然是过客,那就没有必要多在意。反正他都这个样子了,也不会更差了。

时洛不准备在这个地方再呆下去了,他本来就是在这里暂歇,住的也是别人不要的破旧房屋修葺的。等把这批药材卖了,就要开始冷了。秋天就是这样的,下一场雨冷一场,唔,还得请人做点冬天的衣服,希望这个冬天不要太冷。

他讨厌冬天,到处覆盖着厚厚的白雪,没有食物还冷的不行。他对冬天只有那些不好的回忆,光秃秃的树,长久地饥饿,和带着微笑冻死的人。他焉了吧唧的烤着火,总算好受了点。好在这里是南方,几乎不会下雪,也没有那么冷。他忍不住想过了冬天再离开吧,这里比上京城暖和多了。

等他拾掇好自己,才发现院子的台阶上,多了个失魂落魄的人。时洛仔细一看,原来是温若。大概是有什么东西没拿走,回来拿东西的吧。时洛刚淋了一场雨,实在没有心情搭理他,目不斜视的继续去处理药材。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时洛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脖子,有些僵硬了。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时洛站起身,准备去厨房做饭。忙活了大半天,是有些饿了。

时洛出门之时,发现温若还在台阶上,似乎这一个时辰都没动过,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理智告诉时洛这人不该管,但惯性让他走到了温若面前。

温若双目紧闭,眉头紧蹙,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衣服上沾染了不少泥浆和杂草,还有几处破了,露出被划伤的带着血丝的伤口,脸上都有一道被树枝划破的伤痕,脆弱得让人心疼。

温若应当淋了雨,又不知道去哪搞得一身伤,本来伤就没好全,又添新伤。仗着年轻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最主要的是为了治温若的伤他花了不少银子和药材,这人半个子的药费没给,又再次要死不活倒在他们门前,他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故意在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