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乙几人打扮成难民,装作第一次来,不知道之前设有关卡的样子,表面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前行,实际正打量附近是否有埋伏。
然而几人歪歪倒倒穿过那处之前设有关卡的地方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响动,甚至半个官兵的人影都没看见。但顾乙向来谨慎,并没立刻折返,反而继续前行,将前路再探上一探。
顾昭几人远远看到顾乙等人走过那片地方后,依旧前行,真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难民一般。直到几人走到看不见身影,顾昭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到时洛正怏怏的坐在一处石头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洛一身难民打扮,脸上还摸了些许灰烬,却依旧遮不住他秀美的容颜,像是染了尘埃的鸢尾花,莫名让人想探寻被尘土遮挡的风光。
顾昭压下心底的迤逦绮念,面上越发温柔似水,坐在时洛旁边轻声问道:“洛洛在想什么,这般入神?”
时洛偏头看了眼面前和他差不多狼狈的人,抬眸询问:“阿昭,此番若是入了上京城,你作为南诏太子,势必是要进宫的。我不过是个乡下的外室子,就不随你一起了,正好在庄子上修养一段时间。”
顾昭心中蓦然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温润道:“好,到时候我送你到庄子上,再入上京。”
但他心中却不是那么平静,暗恋十载,相伴两年,即便他知道洛洛待他并非是那种感情,但他如何能放手。可洛洛说的也是最好的路,他不能再让洛洛进入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云皇宫。虽然洛洛的样子变了,但邓武认出了洛洛。君以寒能不能认出洛洛他不敢赌,也不能赌。洛洛被他逼死后君以寒都能装作情深不已的样子,封了洛洛当皇后,万一这份深情不是装的,他就更不能赌了。
顾昭的手放在时洛头上,将本就凌乱的头发揉的更加杂乱:“洛洛到时将顾乙留下如何,我也好放心。”
时洛感受到头顶的温暖,终究是不忍拒绝:“好。”
温若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饱的慌,甚至心底还有几分不满。他不知的情绪从何而起,被搅得心绪不宁,实在忍不住坐在了时洛另一边,半开玩笑道:“这还没到京城呢,怎么一副被棒打的小鸳鸯似的。不过阿洛要是愿意叫我几声哥哥,我倒是能护你在上京城横着走,将军府的大门也随时为你敞开。便不用到小庄子上,听上去怪可怜的。阿洛,你觉得怎么样?”
虽然是调笑的语气,但温若说的是真心话,就凭这人和他心底那抹白月光七分相似,凭这人和那人一样救过他,当年他没能护住那人,但现在他定要护下这人。
时洛身体有些僵硬,被人一左一右的挤在中间,总归是有几分不舒服的。在温若说话前他看到温若那抹熟悉的笑容,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随即摇摇头拒绝道“多谢温兄,前路未卜,我们还是先操心眼前的事吧,至于到了上京城,我觉得庄子上挺好的,风景秀丽又自由,是个难得能偷到浮生半日闲之地,于我正好。”
温若没想到时洛会拒绝他,难得愣了一下,随即有变成那副慵懒的样子:“那感情好,阿洛说的这般美丽,到了上京我定要去住上些许时日,看看究竟是不是阿洛说的这般。”
顾昭心中泛酸,眼神凉薄了些许,拒绝道:“山庄庙小,怕是容不下少将军这般大佛,且山庄清苦,若是引得少将军哪里不适,那罪过就大了,少将军还是住在将军府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