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琴弦嵌入皮肉之中,剧烈的疼痛和恐慌盘旋在李管事的大脑中,这个在庄子上耀武扬威几十年的人,在死亡面前,面上满是恐惧:“洛少爷饶命,是老奴说错了,庄子上的一切都是洛少爷的,老奴愿为洛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求洛少爷饶了老奴。”

时洛并不相信这个老管事的话,一旦他放开,鹿死谁手尚且未知。他浑身散发着杀意在,甩出一个盒子给李管事:“本少也给你两条路,一,吃下这颗毒药,成为我的奴仆,如果你听话,每个月都可以拿到解药,要是不听话,便会穿肠烂肚而死,二,今晚死在我的琴弦下。”

李管事当然两个都不想选,一个是慢性死亡,一个是立即死亡,但好歹是活了多年的人精:“洛少爷若今晚用琴弦杀了我,怕是也逃不掉杀人的罪行吧,不如洛少爷放了我,老奴保证唯洛少爷是从。”

“跟我谈条件,你也配?”时洛眼中杀意更盛:“看来李管事是想选第二条路了,李管事也活了许多年,可听过几年前血雨楼第一杀手魔琴?李管事不过死在血雨楼余孽手上,关本少爷何事?”说罢时洛逐渐勒紧手中的琴弦。

李管事终于知道面前这位少爷不是可以谈条件的人,当即一口吞下盒中的药丸:“我选一,洛少爷,老奴愿成为洛少爷的仆人。”

时洛看着吃了药丸的李管事,面上闪过一丝可惜,松开了手中的琴弦。

李管事看着面前人的神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冷汗沉沉:“谢洛少爷不杀之恩。”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洛少爷已经变了,不再是那个可以随意欺负的软包子了,如果当时他没抓住时间吃了药丸,那现在估计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时洛掏出手帕擦拭着染血的琴弦,漫不经心的开口:“明日将庄子上的账册送到我房间,还有,这些年李管事缺了我们母子的记得补齐,不然我会很不高兴,我不高兴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确定,可明白?”

李管事匍匐在地“是,老奴明白,洛少爷放心。”

“很好。”时洛觑了一眼李管事,带着擦拭干净的琴弦离开了李管事的房间。

在时洛走远后,跪在地上的人终于起来了,脸上里满是怨毒,一着不慎,终日打雁的人被雁啄瞎了眼睛。

这位洛少爷的胃口也太大了,既想查账,又想他吐出多年侵吞的东西,即便他现在吃了毒药,但这位少爷一定想不到,庄子上的人可不管什么少爷姥爷,只认他李管事。

今日是只有他一人在,明日可就不一定了,借着送账本叫十几个长工和他一起去,洛少爷他能杀他一个难道还能杀十几个?哪怕杀了,必定有人看到他杀人,到时候只需要用洛少爷中邪了就能将他捆绑起来,落到他手里,不仅能要回解药,今日之仇也能连本带利的还给他。洛少爷到底是太过年轻,不知道斩草不除根,迟早生祸患。

第二日,李管事带着十个壮年男人,每人捧着一本账本,李管事笑嘻嘻的站在众人后面,对着时洛拱手:“洛少爷,这几年的账本都在这里,请洛少爷清点。”

时洛几乎看不到躲在众人身后的李管事,只能看到面前壮硕的十几个满脸凶横的长工。时洛没有什么感情的声音穿透长工落在李管事耳中,莫名让李管事有种冷汗要冒出来的感觉:“十几本账册李管事都抱不动,要这么多长工护送?”

眼见时洛发难,李管事眼一闭,对着长工吼道:“洛少爷风邪入体,行如疯魔,谁抓住他,今年就可以不上交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