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人长得精致漂亮,光是看那个身段褚文清就知道,李映池这人骨相也是按着最漂亮的样子生的。
那么小一只手,莹润的一层皮肉裹着纤细的指节,玉似的脆弱美丽。
该是作画写诗的手,若是像自己这样胡乱地提起重物,真让人担心会不会就这样让他碎了一地。
褚文清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
他读圣贤书十几年,不是修身养性就是考取功名,人的骨相皮相,有什么区别,于他看来,好像怎么长都不过是那个样子。
要么人模人样,做人做事还算规矩,合乎礼仪,脑子灵光些能听得懂他的话,要么是些生了人形却未开灵智的。
褚文清好似生来就是这样挑剔的性格。
说得难听些就是刻薄,连褚老爷子都对他有些无可奈何,骂他这张嘴迟早要吃亏。
他无所谓,说什么话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若是别人受不住与他何干?眼删婷
他本就厌恶那些莫名其妙上赶着的人,要是有人因此远离他,他求之不得。
可偏偏,褚文清就是觉得李映池这人哪哪都正好。
最初的时候褚文清其实对李映池没那么想法。
一个被他父亲塞过来的学徒,显然是个想要借着关系来攀高枝的,他不仅没有什么想法,甚至有些故意针对李映池。
教学,备课,褚文清到处都挑点刺,想要李映池知难而退,自己离开私塾。
却没想到对方都一一温和应下。
像是根本没感受到恶意似的,在临走前还乖乖问他,“还有需要我改正的地方吗?没有了吗……好吧,褚先生,今天还多谢您的指点了。”
褚文清后悔了。
这个新来的小先生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
比起从前见过的那些学徒,李映池性格温和些,愿意听话,教起学生来也算是合格,声音还有些意外的好听。
走在前面的小先生忽然回身看了他一眼,视角差异,那一眼眼尾飘红,眼睫上翘,在褚文清看来,就如同带着钩子似的在故意勾他。
“褚先生吃过饭了吗?”
褚文清一步追上他,二人并肩而行,“因为想着某人可能不会好好吃药,所以特地去找了适合的药和补品,一下课就忙着这件事,连饭都没有吃到。”
其实吃过了。
不过褚文清觉得,他都给李映池精心准备了这么多,特地前来拜访,吃顿饭不过分吧。
他都没尝过李映池做的饭菜,也不知道是先便宜了谁。
身为私塾新来的小先生,李映池交友难道不该先和自己说一声吗?难道不知道老爷子会很担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