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后,终于感觉好受了点。

李映池起身,刚想看看前去传话的侍卫有没有回来,就发现原本走远的男人又忽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你……”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眼睫颤抖着,迎上了对方的视线。

近距离看得更清楚了,远比之前隔着游廊看人更为清楚。

抬眼看向人时,一张昳丽精致的脸便毫无保留地出现在了华衔青眼前。

因为咳嗽无法抑制的晶莹还停留在纤长的羽睫之上,眼尾也沾上了泪意,微微泛红。

不止是小巧秀气的鼻尖被风吹得通红,华衔青原本没有看清,这时才发现,原本白皙的脸颊也被吹得泛起了潮粉。

明显是受了凉,大宅阴冷,秋季又多是刮风,华衔青不明白自己弟弟为何不提前叮嘱他多穿两件。

可等再往下看时,青年唇瓣处一抹突兀的红色忽然吸引了他的视线。

眼前的男人忽然递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帕,李映池捏着手指,犹犹豫豫地接过,“是给我的吗?”

华衔青没什么情绪,“擦一下吧。”

李映池很快意识到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内容,紧张地咬了咬唇,擦去了唇边的血迹。

手帕很快被他折叠在了手中,遮住了那一块多出来的艳红,“我是小小少爷的私塾老师李映池,今日来是给他补课的。这手帕……我之后会洗干净了还给您。”

“我可以知道您……”

“华衔青。”

男人淡淡开口,和之前转身离开时一样的漫不经心,“手帕不用再还给我。”

华衔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回来。

就和他最初给青年下的定义一样,对方的一举一动,模样皆是楚楚可怜,可能今日他也被风吹晕了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不过在听见对方只是前来上课的私塾老师时,华衔青便突然觉得对方顺眼了许多。

看着对方惨白得在咳嗽之后才显得好了些的面色,他没什么情绪地问道:“生病了为什么还要来?”

“没有。”李映池慌忙回答,“只是今日天气太冷,有些不适而已。我不影响上课,也不会传染给小小公子。”

来华府的这笔补课费用对李映池来说很重要。

生病要用的药,即将过冬的被褥钱,还未准备好的冬季新装,和家里所剩无几的粮食都急需用钱。

在私塾挣到的钱早在之前生病时就花掉大半。

眼看临近农忙,私塾即将关闭,这一眼望到头的收入好像昭示着他即将迎来的悲惨生活。

李映池不能再错失这次机会。

他无措地拉住华衔青,张嘴要给他检查,“没有生病,只是、只是牙疼出了血……”

“好了,闭上。”

华衔青捏住他的脸,原本平静的神情被打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去上你的课,我又没说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