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命难违。
孟宛怡不情愿回西院更衣。
萧瑾已候在马车内,布帘被撩开时,她眼前一亮。只一瞬,那眸中的光便黯了下去,莫名糅进复杂的情愫。
她看一眼孟宛怡身上缕金挑线纱裙,烟绿色的,凹凸有致的身材半隐半现,极尽柔媚娇俏。
萧瑾瞥一眼,“怎得又换了件裙裳?”
“爹要求的,说见长公主,当郑重些。”
萧瑾心底不是滋味,“爹要求的?”
沉吟半晌,她又问:“当真只是因着对方是长公主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孟宛怡是去会梦中情人呢?
如此柔媚妖娆,纵使她整日与孟宛怡朝夕相处,也未曾见过几回。
仅有的两次,似乎皆是因着那位长公主。
醋意在心底翻腾,萧瑾心生躁意。她偏头,望向马车窗外,任春风拂面,替她抚平焦躁的心。
不愿承认,可孟宛怡的的确确在一点点钻进她心里,牵动着她的情绪。
飞凤楼后院,亭台楼阁,飞檐青瓦,池中翠荇香菱,摇摇曳曳。斜风细雨,浸润池畔旱伞草。
孟宛怡轻敲木质房门,清泠的嗓音回她,“多此一举,进来便是。”
似娇似嗔,又藏着几分亲昵,落入萧瑾耳中,便觉有些刺耳。
她眸光斜到孟宛怡身上,微冷。
孟宛怡如何不知她神情中的怨念?抬手轻拽她袖摆,“长公主有请。”
携萧瑾踏入房门,长公主美眸轻眯,细细打量萧瑾,淡素浅蓝薄纱裙,雪润的玉颈修长挺拔,瀑发垂于身后,出水芙蓉。
长公主瞥一眼默不作声的孟宛怡,不吝称赞,“果然是个闭月羞花的女子,难为孟宛怡对你死心塌地。”
对于长公主夸赞,萧瑾恭顺致谢。眸光落在微冷的地面上,心思却缠绕在孟宛怡身上。
她连闺房之事也会说与长公主听吗?
看来,是她低估了孟宛怡与长公主的情意。
长公主不错眼地盯着循规蹈矩的萧瑾,暗想,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配孟宛怡,尚可。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长公主瞟一眼呆若木鸡的孟宛怡,决定帮她一把。
“宛怡,可否去隔壁休息片刻?”按理说,她是至高无上的长公主,命令一下,谁敢不从?
但偏偏,她不愿与孟宛怡这般相处。信任感的建立,该凌驾于权利之上。
商议的口吻一出,萧瑾便觉这位长公主,待她家孟宛怡,非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