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马车能有如此装饰的只秦娘子一家,校尉认了出来,一打手势,远远地便示意马车停过来。
昨个夜里负责搜查秦娘子宅子的伍长跟在校尉后面,欲说不说,昨天他让手下滚,今天如果他说了,校尉八成会让他滚。
可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提一两句的,万一闹出事来,显得自己也忒不仗义了些。
终了,伍长仍是上前,趁着马车往这来的空隙,将昨晚搜查无果的事,略略给校尉说了一遍,也是委婉劝校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秦娘子嫌疑太小。
校尉听过,并未生气,只是眯起眼睛打量着远方,沉稳道:“屺镇鱼龙混杂,小小无忧居,更是卧虎藏龙,一切皆有可能发生,你按我命令查下去便是。若真查不到……”
校尉看一眼伍长,把那些吓人的话给留了回去,伍长听得云里雾里,又不敢多嘴再问,默默退到一旁。
马车越来越近,关卡处的人这才看见,在马车的后面,还跟了辆牛车,之前两车离得太近,挡了视线,现在才显露出来。
老牛拉着板车,上面牢牢捆着好几个半人高的大箱子,小厮潼儿牵着牛绳,春儿守在马车车旁,戴着草帽的人遮住脸,正在前面牵着马的辔头。
“怎么还要查,昨晚你们不是带人搜过了吗?”春儿眼珠子瞪得骨碌碌的,站到了马车最前面。
“贼人虽已捕获,但仍有同党,我等奉命在此设卡,人或物,皆得查验清楚,才可通行。”
折腾了一夜,如果什么成果都没有,绝对没法向百姓们交差,校尉便改了说词。
春儿虽然不情愿这般麻烦,但这也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便转身向车厢内的秦娘子说道:“娘子,他们要查咱们的身份和带的东西。”
秦娘子在车厢内淡道:“请便。”
校尉盯着车厢走过一圈,低头沿着车辙的痕迹后退到牛车旁。
四道车辙深浅明显不同,秦娘子所在马车的车辙浅,牛车车辙深,校尉看了眼牛车上的大箱子,抬手敲了敲。
如果马车的车辙过深,那校尉会立刻掀开帘子查看,但情况是,马车车辙浅,而根据昨晚的交手,贼人身材削瘦,秦娘子也不胖,若两人同乘,车辙也不会深到哪去。
校尉望着马车的车厢,心中的怀疑只是略略削去一分。
牛车上的箱子厚重发沉,数条麻绳捆得严严实实,校尉屈屈身子,比量了一下,这箱子可以容下一个成年男子。
伍长见校尉又比划又盯着瞧的,猜出了他的意思,便道:“不知秦娘子可否让我们把箱子打开,查验一番?”
车厢内沉默一会,秦娘子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当……”
一字为完,校尉忽然拔出长刀,猛地劈入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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