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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这么晚才吃饭?”

“进士已定,这两天吏部一直忙着官吏调动,今天算是早的了。”裴时霁看看尚遥,“你怎么了,这么晚还出来?”

尚遥摇头,没有吭声。

两人在一块这么多年,尚遥又是个一眼望得到底的性子,裴时霁一下子就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咱们这些做晚辈的,有些话确实不好说,”裴时霁安慰她,“若你不喜欢听,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别憋在心里。”

尚遥闷闷地勾着头,“……知道了。”

两人都没骑马,便一路走过去,走了快半柱香,一辆马车迎面驶了过来。

“停!”

车厢里的人喊了一句,帘子撩开,祁霏穿着软衫,从马车上跳下来。

发现是裴时霁,祁霏惊讶道:“这么巧?”

裴时霁眼里含笑,开玩笑地说:“我与赵姑娘是有缘人。”

因着不便行礼,裴时霁和尚遥便朝祁霏点点头示意。祁霏也不是在乎虚礼的人,忙过去扶住赵叶轻,额角的碎发跑散了些,显出几分柔弱。

裴时霁愣了一下神。

现下还不是问详细情况的好时机,祁霏压下问话的冲动,唤了几声赵叶轻,发现她睡着了,心疼道:“这是被灌了多少,早说带几个家丁去的,她偏不肯。”

祁霏眉眼间闪过一丝紧张。

裴时霁瞧见了,却只是说:“赵姑娘为人低调,恐是不想被人指摘,状元及第后摆谱子吧。”

裴时霁和尚遥把赵叶轻架上马车安顿好,两人正欲离去,祁霏忽的喊住她俩,“来都来了,和我们一道回祁府坐会吧,这里离我家也不远了。”

裴时霁:“多谢祁姑娘好意,只是快宵禁了,我们得赶回去。”

“可是你家离这挺远的啊。”祁霏稍加思考,“一块走吧,我让他们给你们安排两匹马。”

“也好。”裴时霁顿了下,向尚遥点头。

马车重新走了起来,祁霏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赵叶轻披上,又用帕子擦擦她的脸,赵叶轻梦呓几声,便没了动静。

裴时霁默默看着祁霏的动作,“赵姑娘现在是住在祁姑娘家吗?”

“是,她叔父家亲戚太多,她这个性子哪里应对得了,索性到我们这躲躲清静。”祁霏问道:“你怎么知道?”

裴时霁简单把酒楼的事情说给祁霏听,“本该是徐员外差人把赵姑娘送回去的,我凑巧遇见,便自作主张把人带了过来,徐员外告诉我的。”

祁霏眼里的光闪了几下,小声地说:“这些人,消息可真灵通。”

帘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嚣,几个人叫着嚷着和马车擦肩而过。

祁霏掀起帘子看了下,瞧见几个人喝得东倒西歪,也不知道在大喊大叫些什么,朝马车相反的方向走远了。

祁霏嫌恶地摇头,“一个个喝得丑态毕露,哪里有半分文人君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