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三皇子这话,德妃只好站起来,依言道:“好,那母妃就回去了。”
又对屋子里伺候的宫人吩咐一通,才带着人往广阳宫走。
海棠落在后面,回去同三皇子说了今日在建章宫发现的古怪。
三皇子已经屏退众人,听了海棠的话,坐起身来,沉着脸道:“你是说……父皇像是生了病?”
海棠垂着头,迟疑着道:“奴婢只是觉得,陛下脸色不太对,那盅汤,闻着也像是药。”
三皇子摇摇头:“父皇若是真的生了重病,定然会藏得好好的,不会让你有机会发现端倪。”
海棠一向信服自家小主子,因而道:“那应是奴婢想岔了。”
三皇子颔首,吩咐她:“你回去看好母妃,劝着她些,这段时日不要自作主张,做些不必要的举动。”
“是,奴婢省得。”海棠应诺,躬身退了出去。
海棠走后,三皇子躺回床榻,却不自觉回想起他在晋州时的猜想,当时他是如何反驳自己的?
——大皇兄是个病秧子,父皇又正春秋鼎盛……
前半句他早就反驳了自己,大皇兄应该已经好了,至于这后半句……
父皇的身子,真的没出问题吗?
若是已经病得严重了,出些纰漏让人察觉也是正常……譬如他的祖父乾宁帝,不就是风寒日重,不能自理了吗?
如若他忽略了这一点,可就要失了先机了。
而这一点,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让大皇兄往户部观政,迟迟不批复臣子们推举储位的密折,如果他还看不出父皇根本就是属意于大皇兄,那就不必再来争了!
二皇兄已经被他踢出了局,只要大皇兄没了,父皇又正病重,父皇除了传位于他,还能给谁?
正如乾宁二十八年元徽太子意外薨逝,当时他的祖父难道看不出真凶是谁?
但为了大周安稳,也必须在剩下的儿子里面选出最合适的继位人选,不光不能惩戒,甚至还要为了巩固新太子的地位为他扫清障碍。
如今……也是一样。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父皇是真的病重。
这又与乾宁年间的情况不同,乾宁二十八年时,乾宁帝虽然身体还算康健,但年纪大了,成年的儿子就那么四个,最小的晋王眼看还够不着储位,所以他的父皇敢直接下手。
而现下,他的父皇可是正当盛年,若是根本没病,他这样做,就是自掘坟墓。
三皇子把玩着从张水生那里拿到的瓷瓶,心中权衡半晌,低声自语道:“如何确认呢?”
收买太医偷看脉案,收买御前的人,还是利用后妃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