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对妾身有大恩,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孙才人叩首。
抬眼跟皇后对上视线,又道:“妾因与敏婕妤交好,曾无意中见到含章殿中的纸钱黄纸,皇后娘娘若不信,大可派人搜宫一看!”
“搜宫?”皇后轻声重复一句,定定看了孙才人一眼,随即道,“本宫知道了,孙才人腿还伤着,还是早日回缀霞轩歇息吧。”
说着,转头吩咐春燕:“去库房把那盒雪颜膏拿给孙才人,再去叫车辇,抬孙才人回重华宫。”
待孙才人和她的宫女身影消失在凤仪宫,皇后看了看屋角摆着的滴漏,又问:“今日并非休沐,陛下下朝了吗?”
“尚未。”夏蝉回道,“听闻今儿前朝要议秋狩的事,恐怕要耽搁一会儿。”
自元徽太子平城秋狩出了意外过后,乾宁帝再没有去过平城,也没有不长眼的官员敢提这件事。不过,现下是建昭元年,皇帝初初登基,按祖宗规矩,是要去平城秋狩猎得麋鹿的。
“秋狩……”皇后沉吟一会儿,吩咐道,“你去太极殿外面等着,陛下一下朝,就请来凤仪宫,就说本宫有要事禀告。”
长春宫,含章殿。
冬青提着红漆雕花食盒进了暖阁,见杜若正拿着绢帕蘸了澡豆水,为敏婕妤卸掉指甲上的凤仙花汁,知道自家主子心情尚可,略一停顿,调整了表情,上前道:“主子,吃些东西吧。”
含章殿被禁足,外头守着侍卫,殿内伺候的宫人都出不去,每日里的饭食便由御膳房遣人送到含章殿外,再由冬青亲自去取。
好在御膳房也不敢慢怠,除了一日三餐,各种孕期小食都是有的。
敏婕妤自柳才人小产后便心情郁郁,尤其皇帝表哥竟真的再未踏进含章殿一步,更让她心中酸楚。
不过她毕竟有了身孕,又有身边忠心的仆妇开解,知道自己并非陷入绝路,尚有翻身余地,因而很快调整了心情,安心养起胎来。
此刻敏婕妤见冬青将食盒打开,端出来一碟又一碟吃食,示意杜若为她擦干手上的水迹,坐到桌前。
刚坐下,便闻到早膳的中鱼羹的腥味,又捂着嘴干呕起来。
“主子!”
两个宫女急得拍背喂水,又递上了一枚酸枣,总算让敏婕妤平复下来。
冬青唤来小宫女将鱼羹撤走,有些恼火地埋怨道:“都跟御膳房的张管事说过了,不要送鲫鱼羹来,主子您闻不得,怎么还送?”
敏婕妤眉峰微动,突然道:“冬青,外面送吃食的是御膳房哪位?可还是原先的人?”
冬青一愣,回想道:“昨日申时的晚膳还是张管事亲自送来的,今日早膳好像换了人?”
“好像?”敏婕妤微微抬高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