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婠的声音不带感情,既不刻薄,也没有嘲讽,仿佛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
覃安脚步一顿,推着轮椅的手捏紧,露出暴起的青筋。
“真可怜。”许婠平静地说,掌心却突然一翻。
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她指尖泛着冰冷的银光。
覃安反应过来,从翻涌的怒火中回过神来。
她是故意激怒他的!
他猛地一退,躲开那道刺向他手臂的银光。许婠等的就是现在,身下的轮椅在男人突然松手间,轻微滑动。许婠骤然起身,手里的别针一松,双手抓起地上的轮椅,猛地朝覃安头顶一砸。
“砰!”
慌乱中,覃安只来得及用手一挡。
巨大的力道下,让他的身体不自觉踉跄半步。
许婠乘势追击,抡着轮椅的动作没停,嘴上继续道:“你是故意的!”
她的腿还没好,能站起来凭的全是这几天私底下的训练。赤手空拳,她未必是覃安的对手。但此时她占了先机,本身的体能也因为运动员期间的长期训练,胜过绝大多数男人。此时腿伤的短板,又被手中以轮椅为武器的动作弥补。
许婠深知要速战速决,嘴上刺激的话也没停:“你的目标根本不是我!”
从覃安突然出现的那刻,她就明白了。这人习惯性躲在人后,欣赏观摩别人的痛苦,这是他刻在骨子里懦弱又变态的私欲。
一个人的欲望、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连续四五下重击后,许婠再度高举起轮椅。这次,她对准的不是覃安的头,是他的脖子。
那里,有人最脆弱的穴位。
她厉声道:“你的目标……是余时年!”
……
一分钟前。
余时年追着许婠离开的方向出来。小门正对着两部电梯,许婠的腿伤没好,覃安要带她离开,轮椅是个很不方便的因素。
酒会的举办地点在39楼,正对小门左侧的电梯正好显示在35楼。依照时间,他刚才在会场看似耽搁了一会儿,实际上从他推门出来也就不到一分钟。按照电梯下降的楼层速度……
余时年目光幽深地看着显示屏不断下降的数字。
覃安想带许婠去哪儿?
他当机立断,按下旁边的电梯,又马上对耳机那头的周宇道:“我去找许婠,你们维护好现场!”
“叮——”
右侧的电梯很快停在他面前。他大步跨进去,脚下却是轻轻一滑。
余时年低头,鼻尖隐约闻到了什么刺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