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人众多,却无一人敢站出来开腔,梁闻序眉骨轻抬,看向梁致远,缓缓勾唇。
梁致远冷哼一声:“那也是因为你。”
“今天的股东大会多重要你不清楚?你爷爷就是因为你的无故缺席才大动肝火。”
梁闻序任他说,眉眼自始至终平静冷淡,语气里多少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我不来,大家已经尊称你为‘梁董”了。”
梁致远心口一窒,听出这其中的讽刺,眼睛怒睁:“你——!”
在场这么多亲戚朋友看着,梁闻序泰然自若,梁致远却俨然处于下风,梅婉霜不想看丈夫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连忙抬手轻抚了抚丈夫气得一起一伏的胸膛,对梁闻序不满道:“闻序,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
梅婉霜话还没说完,梁老爷子身边的张特助出现,打破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见张特助,梁致远连忙上前,关心询问:“老爷子怎么样?大夫说什么没?”
张特助微微颔首,并未搭腔,而是径直走到梁闻序面前,毕恭毕敬道:“先生,老爷子已经清醒,说想见您。”
话音一落,梁致远骤然变了脸色,突然张了张唇,只能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一旁的梅婉霜表情也有些崩塌,但在众多亲朋好友面前,还是维持住表面的平静和善。
重症监护室内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检测仪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房间内。
病床上,两鬓斑白的老人沉睡般闭着双眼静静躺着,瘦削的脸颊微微凹陷,戴着氧气面罩,许是刚经历过手术,此时没有一丝血色。
梁闻序缓步走过去,脚步声很轻。
岁月从不会格外优待谁,当年那个雷厉风行,铁血手腕的梁家家主,一转眼就已经是风烛残年。
梁闻序的童年,快乐的记忆并不多,可有一幕却记得最清楚,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忘,那就是幼时生日的那天,他坐在爷爷的背上骑大马。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老爷子还记不记得,自己也曾有这样温和柔情的一面。
听闻耳边清浅的脚步,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被岁月雕琢的眉眼难掩虚弱和疲惫。
梁闻序走近,微微颔首:“爷爷,您找我。”
梁卫国看着他,静了两秒,才沉声开口:“因为一个女人?”
因为一个女人,让他缺席股东大会。
听爷爷忽然提起南婳,梁闻序一点也不意外,或许早有人将最近的事向老爷子回报得一清二楚。